顧弈辰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混蛋似得。
讓她因為自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
盛家的基地,坐落在一座山包之下。
尹振雄剛一下飛機,就被陳管家親自迎上了山。
盛崇竣就站在那半山腰上,身後是一個破舊的倉庫,周圍密密麻麻的一片灌木叢,隨便的一個風吹草動,都能引起灌木叢唰唰作響,若是在這藏匿個什麼人,簡直輕而易舉。
即便到了別人的地盤,可尹振雄也是血雨腥風,槍林彈雨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什麼險象環生沒見過?
再者,盛家家大勢大,盤踞著義大利和法國眾多產業與勢力,但尹家畢竟是百年老字號,根深葉茂,再加上兩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因為夜星遙和尹晏薇的關係,可能盛尹兩家,在他在世期間,都不會有什麼瓜葛。
尹振雄自然不會畏懼盛崇竣。
“尹家主好大的陣仗,來我盛家做客,竟帶了足足三隊傭兵,看樣子,都是尹家這些年來培養出來的精英吧?怎麼著?是要來踢場子?”
盛崇竣遠遠的坐在倉庫的門口,身後列隊整齊的排著一隊黑衣傭兵,每人的手裡,都端著一把狙擊槍。
坐在沙發上的他,手裡漫不經心的搖晃著一個高腳杯,醇香的拉菲隨風飄散,一派閒然自得,臉上架著一副偌大的黑框眼鏡,幾乎蓋住了他的半張臉,遠遠看去,根本瞧不清模樣。
尹振雄嗤笑一聲,不落下風:“盛董事長不是也一樣?戴個眼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麼著?怕我尹家報復?”
盛崇竣道:“這仇,已經結了,我若怕你,又怎麼會給你送去那麼大的一份厚禮?尹家主,收到自己從小捧在掌心的小孫女的一根斷指,是不是非常驚喜,非常意外?”
尹振雄的臉上,頓時佈滿了一層寒霜,恨不得一槍崩了遠處的男人,但一想到晏薇還在他手裡,尹振雄狠狠的忍了這口氣,冷然道:“晏薇呢,你把她怎麼樣了?帶她出來見我!”
盛崇竣一打響指,身後倉庫的大門,便被開啟了。
尹晏薇的雙手雙腳,都被一根油條粗細的鐵鏈綁著,脖子上,也圈了一個生鏽的鐵項圈,像只死狗一樣,被旁邊的一個傭兵拽著鐵鏈拖行。
這些天來,她受盡屈辱,捱打、流血、飢餓、恐懼……將她折磨的簡直不成人樣。
頭髮散亂,渾身是血。
垂在身側的左手,胡亂的用紗布包紮了一圈,也早已被血漬染紅,小拇指處陷了一塊,不難看已經被齊根砍斷。
現在,也就只剩了一口氣,半死不活的隨著被拉扯的動作,一步一踉蹌的晃著,殘破如枯枝的身體,好像輕輕那麼一推,就能當場灰飛煙滅似得。
尹振雄看到尹晏薇這幅模樣,頓時盛怒滔天,二話不說抓起腰間的槍支,便對準了盛崇竣,蒼老的瞳孔,一層一層的血絲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