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距離大廳越來越近,夕海川已經能夠清清楚楚一些人的面孔。
父親,母親,湘蘭,大伯,嬸子,小叔,堂哥,堂妹,爺爺,湘家爺爺……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凝重,其中還有絲絲的憤怒。
其實現在這些人中除了湘蘭以外,其他人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他不是墨巖,也是早已不被湘家承認的女婿。
湘蘭也在,她站在她的父母旁邊低著頭,黑長直的頭髮擋住了她的面容,她父母的目光看向這邊,伯父的目光中帶著怒火,而伯母則是看著他有些負責的神色。
眼看著就要踏入大廳內,這短短的幾米的距離,夕海川卻感覺自己的腳上像是加了千斤重的石頭,難以向前走一步。
相比於整個大廳裡面穿得整整齊齊的人,夕海川這是顯得非常的寒酸,他穿著一身地攤運動服,臉上還有之前被打過的痕跡,嘴角有些撕裂。
整個人的樣子顯得很狼狽,像是剛被欺負了的喪家犬。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這個傢伙帶到家裡來。”夕海川的堂哥墨西風表情厭惡的冷聲說道。
“不是說今天主要解決家族問題的嗎?湘蘭姐和他離婚也別讓他進這家啊!”夕海川的堂妹也是一臉嫌棄。
聽著堂哥堂妹說的話,夕海川走進來之後看了湘蘭一眼,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冷眼與諷刺,他直接站在了人群的對面,沒有和任何人站在一起。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孤立的自己。
湘蘭抬起頭,但是沒有看他,目光向著旁邊看去,她的眼眶還有點紅,面容有些憔悴。
夕海川嘴角苦笑一下,目光投向了墨家的家主,也就是他過去的爺爺,一句話沒有說。
“都少說兩句。”墨家家主,墨萬公開了口,面無表情的看著夕海川,繼續道:“今天叫你過來,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臉都被捶了,哪還能不知道?”夕海川看著墨家家主,嘴角的苦笑依舊。
“巖兒,你怎麼和爺爺說話的?”夕海川的母親閆梅一臉心疼走過去拉了他的胳膊,小聲道:“事情既然是你的錯,你就什麼話都老老實實的聽著就好了。”
“你別和他說話,他不是你兒子,我也沒有這樣丟臉的種。”夕海川的父親墨忠道直接將閆梅拉了回來,一臉複雜的神色說道。
“你……”
閆梅還想說什麼,可是這麼多人,又確實是自己兒子不堪,她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夕海川看了母親一眼,她還是那麼在乎他,無論他怎樣不堪,被逐出家族,在母親的眼裡他就是她兒子。
至於父親……夕海川懂他為什麼,他就是氣不過他的不爭氣,他對他其實有過期望的,只不過從來不表達出來。
湘家的家主看了一眼夕海川,臉上也是不帶任何表情,開口說道:“蘭兒,東西你都帶來了吧?”
“嗯。”
湘蘭從身邊的包包裡拿出了兩份離婚協議書放到了一張小茶几上。
“簽了。”
湘家主又看了一眼夕海川,口中吐出簡短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