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心中念著的是無數家破人亡從魁拔手中逃出來的人,自己出了前又集結了些人馬在望山那一片開始從新建立村莊,屍體清理了三天三夜,才全部下葬。
鳳傾城心中還是惦記著坐著田野裡的女人,命人將她和自己的丈夫孩子埋在了一起。
最後下葬的那一天天上迷迷糊糊的下著小雨,鳳傾城呆呆的站在墓前,這個小小的墓連名字都沒有的山包裡面住著一家三口,希望他們在泉下會保佑活著的小姑娘。
“起風了,回吧。”東方無涯將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在鳳傾城瘦小的肩頭將她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鳳傾城的面色有一絲凌厲半絲溫純和一抹憂傷,點點頭,剛剛準備轉身走。
“孃親。”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脆脆的軟軟糯糯的聲音,鳳傾城緩緩回過頭只見當時唯一倖存的姑娘躲在婦人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頭,弱弱的叫了一聲孃親。
婦人身後跟著兩個個丫鬟,一個丫鬟撐著傘,一個丫鬟手中拎著個籃子,籃子裡面是些個香蠟紙錢,婦人慈祥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道:“忘憂,好孩子去上一炷香吧。”
忘憂,忘憂,忘記過去你所看到的經歷的,忘掉所有的愉快,開始你的新生吧,這個名字還是鳳傾城取的。
忘憂乖巧的點了點頭放開婦人的手,緩緩朝墓碑走去,丫鬟也撐著另外一把傘跟了上去,趕緊跟了上去。
“怎麼把孩子帶到這裡來了。”鳳傾城緩緩衝忘憂身上抬起頭,眼神中有些冰冷倒是叫婦人下了一跳,慌慌忙忙行禮道:“今日是忘憂生父生母下葬的日子,妾身想著不管如何還是該來祭拜,不可失了禮數。”
“嗯。”鳳傾城點了點頭,望向遠處,眼中一抹蒼涼,這山腳下,無數的人正在埋頭將土緩緩堆成墳墓,多少人就這樣一杯黃土結束了。
“妾身和當家的一生慈悲,卻就是缺個孩子,如今有了忘憂,也算是心中有個掛起。”見鳳傾城心事重重,婦人又開口道:“聽聞姑娘要重建村莊,妾身心中甚喜,與當家的商量了一番願意拿出半數家產救急這次家破人亡的人,待明日送到姑娘的住處。”
“嗯,多謝。”鳳傾城點了點頭,回頭望了一眼跪在墳前燒紙小小的身影對婦人緩緩說道:“外面涼,早些回去,切莫在忘憂面前提起往事勾起她的記憶。”說完與東方無涯對視一眼緩緩離去,東方無涯撐著傘,鳳傾城倚在他的身邊,二人緩緩消失在濛濛細雨中,婦人禮貌的屈膝一番直到二人消失在緩緩起身,手中握著一炷香緩緩走向墓前,與忘憂並肩跪下。
“孃親,裡面的是誰啊?”小小的忘憂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望著婦人小聲的開口道。
“是孃親的故人。”婦人輕輕的將香插好,又燒了些紙錢,緩緩的站起來,將忘憂扶起來拍了拍她膝蓋上的泥土道:“忘憂你要記得,就算以後孃親不在了,每年的今日必須要來給他們上一炷香。”
“嗯。”忘憂還聽不到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這一生的每一年的今日忘憂都會出現在這裡。
“走吧。”婦人緩緩牽起忘憂的手,往外面走去,忘憂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緩緩回頭望見煙雨濛濛中一個男人身旁站在一個婦人,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忘憂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是看見他們笑著對她揮了揮手,那一刻,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從這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臉上落下,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就這樣失去了。
“忙了好幾天了,吃點東西吧。”東方無涯將菜往鳳傾城碗中夾了些,眼神淡淡的,卻帶著一抹心痛緩緩道。
“嗯。”鳳傾城對著東方無涯展顏一笑,但是這個笑並沒有深入到心中,她始終覺得心中不踏實,老是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才將一口菜吃到嘴裡,鳳傾城突然放下筷子道:“我覺得魁拔還活在這個世界某個角落,必須把他找出了。”
“嗯。”東方無涯點了點頭,又加了一塊肉到鳳傾城碗裡緩緩道:“的確還活著。”
“他在哪了?”鳳傾城急急忙忙的趕緊問道,眼中滿是焦急,這樣的死亡她不想再看見第二次了,她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發生了。
“在死亡之海,我早有所察覺。”東方無涯看的出來鳳傾城的焦急,緩緩抿了一口茶道:“我就是知道你會迫不及待便一直沒有跟你說,我們這種人是沒有辦法在死亡之海呆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