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淵坐在馬上,看著遠處的城門湧出了一眾身著官服的人。張君泰也看到了那些人,笑著對李文淵說:“將軍,看來武威郡的大小官員都知道了您要做新任總管,出來迎接您了。”
李文淵不置可否,作為一個後世的人,其實很反感這種形式主義的事情,但是真的到了自己的身上,卻是十分受用,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嘛。
大軍到了武威郡外,紮下了大營,雖說眾多的兵士們都心急去城裡快活快活,但是卻是絲毫不敢觸犯軍紀,都在規規矩矩的紮營。李文淵騎馬巡了一圈,見一切都井然有序,便帶著薛仁越和幾名死士護衛來到了城門前。軍隊自有張君泰和兀得魯負責,不再需要自己多費心思。
但是李文淵卻是知道,真正讓人頭疼的事情,來了。
離的人群近了,李文淵放慢了馬速,坐在馬上對著城門前的一眾官員抱拳說道:“諸位同僚,此處不是講話之所,咱們進城到郡守府中一敘如何呀?”
大小官員也是受不得頭頂的烈日,巴不得早些回到家中喝上一杯冰涼的井水祛暑,聽到李文淵如此說,自是都點頭應是。李文淵坐在馬上看著一眾官員向城裡走去,扭頭對薛仁越說:“公子你看這些人,那些是貪官,那些是清官?”
薛仁越沉吟道:“那個身著絲綢袍服的官員是貪官,那個身著官府有些破舊的是清官。”
李文淵笑道:“公子此言差矣,那個絲綢袍服的官員雖說穿的最好,但是看他走路姿勢卻是十分的小心,生怕弄髒了衣物,浣洗的久了衣物破損,估計應該是專門在各種重大場合才會穿出來的禮服。”
李文淵又用眼神虛指了下另一人說:“那些個官服有些破舊的人,卻不好說,有清也有貪。只是咱們初到這裡,還不瞭解情況,不便妄下結論。”
薛仁越似有所悟的看著前面走的官員,李文淵再接著說:“官場水最深了,深處官場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緊盯著,稍有一點不慎,便是要落得死無全屍的悲慘下場啊。”
薛仁越皺眉道:“師傅,要不然我還是留在軍中好了,少卻了這些繁文縟節之事,落個輕鬆自在。”
李文淵搖了搖頭:“公子,我答應令尊不會讓你身處險境,你還是要留在城中的。”
薛仁越突然說道:“師傅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公子瞭如何?父親既然說讓您保我周全,不如掩去了咱們二人的關係,我就做您身邊一後生,您就直接叫我名字可好?”
李文淵面露難色:“公子,這不太好吧。”
薛仁越說道:“不礙的師傅,如此這樣我便同你進城。”
李文淵權衡利弊,說道:“罷了,就依你所言,仁越走,隨我進城。”
到了郡守府中,自是有人準備好了一切相關事務,李文淵坐在正中,薛仁越坐在他身子的側後,看著一眾人等,每當有人和他對視,薛仁越便是微笑著點頭示意,一舉一動之間盡顯儒士風範。
李文淵拿起旁邊果盤中的水果放進口中,一邊吃著一邊對周圍的官員說:“都說食不言,寢不語。但是這些日子久在行伍之間廝混,今天更是走的有些口乾舌燥了,讓諸位見笑了。”
周圍官員自是都不敢說些什麼,都說:“總管日理萬機,何必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呢?這般的樣子,才顯得灑脫嘛,顯得沒有官架子嘛。”之類的拜年話。
李文淵掃視四周,問道:“怎麼不見鷹揚府的人?現在鷹揚府是誰當值?”
此話一出,周圍的大小官員都是閉口不答,一時間整個大廳裡竟是突然安靜了下來,針落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