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望著熟睡的哥哥,哥哥晚上睡覺時身上穿著背心或短袖,因為身上有當年為救自己而留下的傷疤。時至今日,凌雲也想不通為何自己當時會鬼使神差離開,但現在有一件事凌雲忽然間是想通了——不能丟下哥哥獨自出獄。
翌日早上,大家紛紛去上工了,凌風洗漱完回到牢房,看到昨晚臨睡前如釋重負的凌雲不在了,現在那個滿面愁容、心事重重的凌雲又回來了。
“你怎麼了?不是昨晚已經說通了麼。”
凌雲鄭重其事說:“我不會放棄你,就像你不會放棄我一樣,你無法做到的事情,也無權要求我去做,你身上的傷疤,是我心中永遠的痛,無法釋懷,把你拋棄在這兒,只會讓我心中的痛更加劇烈,我不會第二次拋下你的。”
“凌雲!”
“哥哥!”
在廠房裡,李耳朵已經迫不及待想和噬豹接觸了,早完成噬狼交代的事情,早日睡個好覺,進來的這幾天李耳朵每晚難眠,感覺消瘦了不少,任務如鯁在喉,已經沒時間可去磨蹭了,需速戰速決。
待獄警離開後,李耳朵找到疤子,順利在黃線附近給自己安排了個工作,而且還順利和噬豹碰了面。噬豹顯得難以置信,有點不相信能在黃線的另一邊看到李耳朵,李耳朵倒顯得很平靜,畢竟是有備而來,噬豹整個人和入獄前一樣精神,眉宇間總是散發著一股雄視天下的傲氣,唯一的變化就是之前那一頭濃密的黑髮成了白髮,估計再過幾年應該就會和噬虎一樣了,有一頭銀髮。
李耳朵看得出噬豹內心中有些焦急,他迫切想知道自己因何入獄,李耳朵環顧一週看沒獄警在,便跨過了黃線,在不遠處的疤子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怎麼進來的?”噬豹問。
“帶著任務進來的。”
頓時,噬豹明白了一切,臉上的肉都擠到一塊去,成了笑容。
李耳朵也笑了,但是是狡黠的笑。
“有多大把握?”
“百分百,虎哥、狼哥交代過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什麼時候行動?”
“本來還能再緩幾天,避免夜長夢多,我決定今天就動手。”
“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嗎?”
“什麼都不需要,你就靜靜地像往常一樣,過不了多久你就能離開這裡,永遠,永遠也不會回到這裡。”
噬豹有點難以置信,“真的嗎?你有點自信過度,是你一個人幫我越獄嗎?”
“本來是我一個人,但陰差陽錯凌雲也進來了。”
“凌雲?”
“對,你可能還不知道,他已經是我們的人了。”
“在這裡待久了,外面肯定會發生很多變化。”
“救你出去這件事是我全面負責,你只需信任我,可別因為凌雲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去信任。”
“凌雲有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哥也在獄中,我怕他有私心,你只要信任我一人就行了。”
凌風和凌雲向醫務室走去,醫務室就一個醫生,叫張萍,是整座監獄中的唯一女性,理應很得人招惹,甚至騷擾,但她從未遇到過。獄警和犯人們都覺得她叫張平更為形象些,因為是平胸,還是近視眼,消瘦的臉是蠟黃色的,像營養不良,乾裂的嘴唇上從未塗過口紅,就連潤唇膏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女性在監獄中毫不起眼,但她工作勤勤懇懇,日復一日堅守崗位,就連遲到都沒發生過,好像她就是為這份工作而生的。
“看來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很深厚。”張萍為兄弟倆換藥時說道。
“只要是親兄弟感情都會深厚的。”
“我不這麼認為,你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哥救出來,不是每個兄弟都能做到的。”
“我為有這樣的弟弟而感到自豪。”
“你又不是沒為我做過什麼。”
“今天會去上工嗎?”張萍問。
“只讓休息昨天一天,上完藥就去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