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中像是另個世界,另個黑暗的世界,禁閉室的門像是防空門,又厚又重,跟牆壁一樣,去敲它沒人能聽到,一面牆壁的下方有個不大的洞,但光是進不來的,被一塊鋼板鎖著,這個洞是遞飯用的。凌風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似的,在不見光的這個逼仄的空間中無助的瑟瑟發抖,時而大聲呼喊,回應他的只有回聲,像極了在荒郊野外的鬼哭狼嚎。
上工時凌雲的情緒低落,久久不能為哥哥無故被關而釋懷,就連手頭上的工作做起來都顯得笨手笨腳。
李耳朵有些看不下去,“打起你的精神,你現在跟丟了魂似的。”
凌雲只是將耷拉的腦袋稍抬了點,李耳朵衝不遠處的疤子望了一眼,疤子也在向他看,他和李耳朵的事情還沒了結,現在有獄警在,疤子還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是時候去找疤子談一談了。”
“談什麼?”凌雲腦子像出現了短路,突然問道。
“讓他把咱倆安排到黃線附近工作,然後趁機和豹哥進行接觸。”
“噢,我,我還沒想好怎麼才能使疤子為我們所用,讓我先想想。”
疤子有點火了,“想,再想咱們就出獄了,沒機會了。”
看凌雲不為所動的樣子,李耳朵決定自己去找疤子談,待獄警都離開了,李耳朵自信地向疤子走去。
“呦,厲害了,自己送上門來,看樣子是想來搞我?”疤子說道。
“你想多了,我有事情找你談,借一步說話,在那個隔間裡。”
去隔間裡說話,疤子不知李耳朵喉嚨裡賣的什麼藥,有些遲疑。
“你是怕我把你辦了?”
疤子輕蔑一笑,走進隔間讓裡面幾個工作的犯人出去。
疤子問:“你是想跟我在這裡單挑嗎?”
李耳朵開門見山說:“我想幫一個人越獄,需要你的幫助。”
疤子用恐嚇的腔調說:“如果我告訴了獄警,我就立功了。”
李耳朵沒有理會,繼續說:“你可知道噬狼,他在本地的勢力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就是他派我來監獄的,你需要做得很簡單,就是把我安排在黃線附近工作便可。”
疤子鄭重其事地說:“別說噬狼,就算你是美國總統派來的,關我什麼事,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在我眼裡一個獄警的權利是大於總統的。”
“我知道你是終身監禁,只要你肯為我們做事,我也會幫你越獄的。”
“如果我不瞭解噬狼這幫人,或許會跟你合作,但我太瞭解你們了,做事無信,過河拆橋,你應該只是利用我吧?”
李耳朵有些動怒了,“告訴你,不跟我合作,後果會很嚴重。”
“嚴重?在這裡除了獄警我就是老大。”
李耳朵再次用他那犀利的目光瞪了疤子,欲鎩羽而歸時,衝進來了幾個犯人將他死死控制住了。
“本來我只想痛揍你一頓,但看你這般囂張,認不清形勢,我決定要你一隻手。”
起初李耳朵以為這是在恐嚇自己,在監獄砍掉一個人的手,定會受到嚴懲,畢竟獄警不是吃乾飯的。但是,疤子按下了按鈕,身旁的機器轉動了起來,當來到巨大轉動的齒輪前李耳朵才感到害怕了,疤子是要用齒輪將手夾掉,造成工作時不慎將手卷進去的假象。李耳朵要大喊,被捂住了嘴,要掙脫,已然被困得像縛住的小雞。
此時,凌雲注意到從隔間傳出的響動,疤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任何流血事件都會賴在機器上,他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了。凌雲環顧了四周沒一個獄警,唉!有獄警時廠房中暗流湧動,沒有時就是驚濤駭浪,凌雲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需要做點其他事情把翫忽職守的獄警喚來,讓他們看看隔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要掙脫,閉著眼睛忍一忍,手很快就掉了,也別捨不得,還有另一隻手嘛!”疤子拍著李耳朵的肩膀安慰道。
機器上的齒輪快速的轉動著,它就像猛虎口中的利齒,將一切都可以吞噬掉,他們將李耳朵的手使勁往齒輪跟前送,李耳朵也使勁縮手,並用腳蹬住機器的底座助力。李耳朵紅了眼睛,明顯感覺到在自己的反抗中,他們似乎不僅僅只把自己的手往齒輪上送,而是將自己整個人往齒輪跟前推。
此時此刻,是李耳朵有生以來最能真切地感覺到生命的消亡就在一線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