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顧子離來了水竹軒。
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一身白色道袍,行如風,本就好看的他更添幾分仙氣。
可惜,儘管外在那般像不問世事一塵不染仙人的人,此時周身都透著一股涼意和怒氣。
儘管他已經盡力裝作平日裡的平和模樣,依舊難以完全掩蓋住。
若是我不知道真相,也許還真的難以察覺出來他的異樣。
他這般急切來找我,定是青竹和他鬧得夠兇,以至於他沒顧得身上的怒意還未完全消散。
或者,他覺得我“病入膏肓”,看不出他身上的異樣?
呵,如今的我,雖身體病弱,可是腦子又沒壞。
我隱去嘴角的笑意,面色如水。
在他還沒開口前道:“今日戰王回朝了?”
顧子離身形一頓,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一臉訝異:“你出門了?”
我揚起嘴角笑道:“我這身體走去你書房都氣喘吁吁,怎麼出去?”
我主動告訴他,我今天去了他的書房,免得等會他又來問。
“你雖沒說什麼,可是我是你夫人,又怎麼會察覺不出你的不快?”
“除了戰王班師回朝了外,還有誰,能讓你氣成這樣?”
我故意這麼說的。
我知道他這身怒意不僅僅是戰王給他的,還有青竹!
顧子離神色微變,深吸了口氣,點點頭:“一回來就找麻煩,我看他還是永遠守在邊疆好了。”
我嘆了口氣,裝作賢妻模樣,道:
“你和戰王都是我北涼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是皇親國戚,又有軍功在身,你們倆相安無事,才是北涼百姓的福。”
“我不想和他爭什麼,他卻總是針對我!”顧子離脾氣上來了,難得露出了孩子氣的模樣。
他在朝堂上,也會被戰王氣成這般模樣嗎?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又好笑,又解氣。
真是感謝戰王啊。
“聽青竹說,你最近身體好了很多?”
顧子離問,眼神疑狐的在我身上打量著。
“哎。”
我輕嘆口氣。
“身體是不像以前那樣難受和痛了,卻沒以前清醒的時間多了……”
“總是困,睡不夠一般。我有時候都覺得,也許哪一天,我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顧子離伸手親暱的摸了摸我的頭髮,一副憐愛的模樣:“別多想,你的病會好的。”
我內心只覺得噁心,卻不得不忍受,伸手遮面,打了個呵欠,睡眼迷濛的道:“我得去休息了,太困了。”
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麼,我就起身,朝床走去,然後衣服都沒脫,倒床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