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世界融合難,離去也難。
別的世界,離去大概只要一個念頭,在這個世界,卻好歹要一個魔法沙漏的時間。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忽然間又不想走了!
就像是打破了某種思維的屏障!
他為什麼還要逃?這樣的世界,明明手握重注,他為什麼還要逃?只是因為逃習慣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林奇反覆思量,考慮最壞的情況,對方就算同樣進入這個世界,並且融入這個體系,最多也就達到他此時的程度。這種程度,可不足以擊敗他!就算能擊敗他,莫非他連短短一個魔法沙漏的時間,都堅持不了,就要被鎮殺?這怎麼可能!
若是對方強行打破這個世界,那更好,到時候他才是時來天地皆同力,整個世界,都會為他助力!
就算那人真的強到不可思議,連這方世界都不是其對手,莫非趁著對方破開世界的間歇,他還不能果斷脫身?靠著至寶,等到世界即將破碎,那時候他想走,需要的可不再是一整個魔法沙漏的時間,而是一個彈指!
無論怎麼算,這世界的困鎖,都像是最好的保障,讓他能在這一隅之地稱王稱霸。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為什麼還要繼續逃,完全沒有道理!
林奇不逃了,卻也不想坐以待斃。
他雖然已經是此世最強,但也不會盲目的信心膨脹,既然有著滅頂之災的感覺,那麼必然就有這種感覺出現的道理,它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提升到了世界容許的極限,但這不表示,他一定能橫掃一切,也不表示,他升無可升!
實力不能提升,他還不能和其他巫師一樣準備重重後手?這也是提升實力的一種辦法!
這種事情,他早就已經做了,靠著超乎極限的本質,他足足準備了數年,創新了諸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手段,這絕對抵得上別人準備數十年、上百年,成功斐然!
而現在,看到皇宮的廢墟化成的巨大熔湖,他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巫師,力量都是單一的,表現形式不可能出現多種多樣,控火就控火,玩水就玩水,沒什麼冰火九重天的說法。
但他是外來者,是徹頭徹尾的偷渡者,雖然實力被限制到了世界容許的極限之內,但他施展的法術,卻完全可以多種多樣,別具一格。
若用這個世界的觀點來看,那就是他的血脈力量非常獨特,能轉換為萬般法術,簡直是無所不能。
如果他真在這個世界久留,若干年後,他會不會留下“最強血脈”的傳說?
林奇不去想那個,暫時也不需要關心這破事兒,比起這種無厘頭的想法,還是因地制宜佈下陷阱更重要。
既然感覺到了威脅,那麼就準備將它扼殺!
熔湖的能量,可比大堆的薪柴強多了。
那近乎熔漿噴發的效果,也被之前的土著巫師,當成是最後的手段,他們也確實藉著天地之力,一舉消滅了大量雪怪,甚至是近半的雪魔軍團,同時遺禍無窮,損人損己。
而林奇的手段,又豈是土著能比,他想要的更多,卻不需要付出那麼些代價。土著巫師對自然天地之力的借用,無非是引導和釋放,就這兩個最簡單的環節,非常粗糙。林奇要做的,可沒那麼容易,他要更精確的駕馭自然之力,他所求的不是對力量的粗略引導,而是徹底的掌控!
粗大的紅色線條,如同溪流般的在帝國首都的版圖上勾勒出來,它散發著暗紅色的光芒,間或翻騰起一些滾燙的氣泡。
仔細看去,不難發現那就是一道道岩漿流,不知為何像是被人控制住一樣,開始在大地的白紙上作畫,彷彿被一支無形的筆拘成了顏料。
畫卷越大,畫面上的圖案,通常也就越粗獷,這點在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上最明顯,天地山川自然形成的美景,多是重意不重形,你可以說它像什麼,但不能說它是什麼,無論它像什麼,都會給人一種磅礴的感覺,這便是勢,也是山水墨畫比之寫實細膩的畫風更容易讓人感覺豪放奔騰、更容易描繪出山河險川自然氣息的重要原因。
其大唯意,其略重形。
陣法一道,是逆轉自然,通常卻要講究精益求精,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出現丁點的錯誤。
然而林奇現在,卻是直接在借用只能粗略引導的熔岩之力,來勾勒佈置陣法,在層次受限的時候,對自然之力的操縱,本來也不可能做到精細入微,至少目前林奇無法做到。所以,隨著時間流逝,那被勾勒出來的圖形,已經有些似是而非。那像是某種巨大的文字,又像是什麼具有代表性的圖案,或者是符文之類的東西,但總感覺得意而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