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一舉一動,他掙扎窘迫,從離開自己的導師開始,一點一滴,從神奇的武技,到格外的堅持,全都落在某些人眼中!
“看出什麼了嗎?”
一名老者看著水晶球中那握緊的拳頭,出言問道。
他看了看另外兩位老者,就像在看自己的影子。
三位老者全都是長鬚長髮,鬚髮皆白,彷彿群山之外的霧靄,為那真面目稍做遮掩!鬚髮之下,三人俱都形容枯槁,若沒有鬚髮襯托,就彷彿和乾屍一樣,看著就讓人不禁心生寒涼!
不過這三個外表差不多的老者,還是很容易就能區分開來。因為他們都有著各自鮮明的特色,彷彿個個都是曾經的風雲人物,即使自己縱橫的時代已經過去,即使半隻腳都已經踩進了棺材裡,他們也要保持著一點年輕時的風采。或者說,留住當年的追憶——
首先開口的老者,和另外兩個老者一樣,都是白袍披風,頭戴法冠。只是他的披風上,卻有著一條條銀線,披風后面連著一個帽兜,他身邊還插著一根像是枯木纏上藤蔓的法杖,十分惹眼。最讓人一見難忘的,是他那頂法冠,簡直比皇冠還要華麗,僅僅最前端鑲嵌著的一顆“混沌之石”,就足夠讓眾神議會前三的法神為之傾家蕩產。
“沒有。”
回答的老者,有氣無力。
他的法袍樸素,也沒有攜帶法杖。
只是他的兩隻手都像是雲霧組成,稍微動作,就會掀起一片片白靄,並且會變得虛幻不定。
帶著華麗法冠的老者,看向了第三人。
這第三個老人,眯著眼睛,彷彿正在昏昏欲睡。
直到華冠老者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才“啊”的一聲,掃了掃面露無奈的兩位老者,懶洋洋道:
“這有什麼看得出看不出的,不過是一個迷失在星空中的靈魂罷了。”
“這樣的人,在你我過去的歲月裡,莫非少見?”
“富蘭克林,我實在弄不明白,他有什麼值得你這個老傢伙耿耿於懷的,不惜浪費二十年的時間,就用來觀察他的成長。”
這名老者淡淡的盯著首先說話的華冠老者,眸子裡流露出的玩味,卻不像是言下對馬飛的小覷。
“咳,老友,咱們已經做了一萬年的朋友。”
“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該從何說起,比如——它。”
富蘭克林指了指第二顆水晶球,裡面的“霧人”似有所覺,星辰般的眸子動了一動。就在他轉過眼前,水晶球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
富蘭克林拂袖為那顆陷入黑暗的水晶球又加持了一個“虛無咒”,這才繼續說道:
“你們該明白,自從道格拉斯將世界意志一分為二,並且封印了其中具備主觀意識的那部分後,這個世界的蓋亞意識,已經成為了一段被設定的程式,根本不可能眷顧任何外來者,即使是那些迷途的異鄉人。”
“然而,在這個少年身上,卻纏繞著一股我所不能理解的...運氣。”
“他的靈魂來自天外,即使他來自所謂的‘高等世界’,受到那個世界的眷顧,既然他落到了我們的世界,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一員’,要遵循被設定的規則,怎麼可能還有額外的‘運氣’?”
“這不符合常理!”
“身為外來者的他,原本永遠都不可能有出頭之日!”
“為世界意志框定規則的,可不是你我,而是遊歷了最少三個高等位面的道格拉斯!你我都知道,他曾數次迴歸魔法世界,對規則進行梳理和微調,使之變得完善,就是為了防止更高世界的‘穿越者’,成為規則下的漏洞!使得...重演!”
老者說到最後,卻是意外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那位懶洋洋的老法神,見他沒有任何表示,才繼續說道:
“那麼這個孩子,他的運氣,是從哪裡來的!”
“整整二十年來,我動用了一千三百七十八種溯源術,都找不到他的來處!”
“你們說,他有沒有觀察價值!”
富蘭克林推了推自己的法冠,像是為了增強說服力,又或許純粹是一種習慣。就好像一些老資格的法師,發表演說的時候,總喜歡揮舞手中華麗的法杖一樣!
另外兩名老者,見狀卻真的坐直了一點,彷彿對那頂法冠,果真有著某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你說的都不錯,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宏觀宇宙的無限大!”
“因為它無限大,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在你我看來不可能發生的,不符合邏輯的,不表示它真的不存在!”
“況且我們的世界,終究只是一箇中等世界,就算道格拉斯再怎麼去保護,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否則我們也不必每每坐看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