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見識過藍星和其附屬位面的情況,凌歧也不能確定什麼。
“變數”種類繁多,因人而變,因事而變,因一心之動而變...
現在,他卻有七八分的信心,永恆與時光之龍的變化,未必就出在它的本心之上!
甚至它遇到那個令它“瘋魔”的輪迴者,很可能背後都有另一股助力在推動!
一個正常輪迴者,只要經歷過一兩次輪迴任務,有多少還會傻缺的對著強大到根本無法測度的存在,去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這種逗比或許的確有,但凌歧更願意相信,那個輪迴者,本身就抱有某種特殊目的。
而一個抱有特殊目的的輪迴者,限於其層次,也不可能真提前預知自己的一番話會讓永恆與時光之龍這種存在耿耿於懷。
所以,這看似仍然是一種巧合,然而——
深想下去,永恆與時光之龍提及的輪迴者,似乎已經出現在很久很久以前。凌歧本身卻已是輪迴空間內已知的第二批輪迴者,算是先驅之一!
那麼很久很久以前出現的輪迴者,究竟是因為位面間時間流速不同,導致上場乃至上上場輪迴任務,來到諾蘭德輪迴者,所經歷的時間線已經是如今的很久很久以前。還是說...那根本就不是他所知的當前主宰掌馭的輪迴者!
如果那件事情背後真有一股推動力,如果那股推動力不是命運,更和他如今要面對的幕後黑手有關。
那麼,無論是藍星還是其附屬位面,很可能都是某隻幕後黑手入侵諾蘭德的跳板!
當然這種事情無從考證,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地主無法去證明皇帝明天一定會出使某國一樣。就算那事兒是真的,別人也只會當做笑談。甚至事後得以證明,別人也只會認為那地主走了狗屎運,胡亂猜測都能說中真相。
凌歧如今就像是一個地主,在謀算一國之主。
毫無疑問,這必然存在許多想法和行為上的謬誤,會讓任何嚴密的計劃都顯得粗糙,概因兩方層次不同。
只是走在那條路上的他,已經不止是要以地主之身翻身做皇帝、更要成神的他,又如何能不妄想和妄為。
血祭的失敗,並沒有打消凌歧的念頭,只是讓他不得不換種方式去對待這幅畫卷。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幅看似完全沒有半點力量和特殊性的水墨畫,對凌歧獻祭的行為也並非全無反應。
也許血祭這條路還是對的,畢竟對於邪惡者,那永遠是接近它們的捷徑。無論是對於邪惡的人、物,還是其他不可名狀的存在,血腥大概是永恆之美的主題。
只是凌歧的方式錯了,他的做法實在太粗陋。又或許祭品的分量還不夠!
凌歧倒是不介意再去擄些人來殺一殺,甚至就算傳奇強者,以他此刻的實力,也未必不能當成豬牛般的祭品。
只是凌歧心底很清楚,這幅畫和他早前獲得的“祭祀之匕”不同。那柄匕首已經是無主之物,因此就算它自作主張的和神國中某個毫無根基的丫頭融合,以兵馭人,凌歧也盡能容得。它的極限力量擺在那裡,再如何也翻不了天。
這幅畫卷,它看似已經被遺棄,誰又知道這是否幕後黑手原本計劃中的一環!
甚至,若那黑手更厲害一些,會否連自己千方百計利用畫卷企圖和蜂巢世界再次取得聯絡的做法,都已經被計算在內?
一方面利用遺棄的畫卷,來對“放棄”的世界重新進行定位。另一方面利用畫卷,吸引凌歧這種強者。如此一來,無論畫卷最終結果如何,對於幕後黑手,都是極好的。
至於說判定凌歧的行為模式,只要層次比他高上一個檔次,那當真不難。何況只要有心,就算變化發生於計劃之外,又何必介懷,只是稍微修改一下原計劃罷了。
當然,凌歧也的確根本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圈套,既然決定去做,那麼就算是陷阱,有時候也不得不踩。凌歧這人本就如此,只要利益夠大,多少風險都敢承擔。至於會不會因此反而遂了幕後黑手之意,給諾蘭德位面帶來麻煩,他完全不在乎。
甚至,倘若原本黑手已經離去,根本沒想過要入侵諾蘭德,而他的行為反而給對方大開方便之門,那麼凌歧也只會拍手稱快。畢竟他只在乎自己的得失,那麼就唯有讓幕後黑手和強盛的諾蘭德位面對上,才能火中取栗!
凌歧不是傻瓜,不會去資敵,是以就算明知冒險,也肯用血祭嘗試,卻絕對不會無限的去獻祭。他只是想搬石頭落一池渾水,又不想砸了自己的腳!
獻祭之事就此告一段落,水墨的畫卷除了潑灑的墨漬愈濃,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凌歧收起畫卷,出於謹慎考慮,仍是貼身收藏,並未丟到神國中。
當畫卷被藏入他袖中之時,畫面中,那屠龍的英雄,忽然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裡,倒映著...
神國中,孫悟空冷冷看著張心慈的丫鬟小蝶。
這是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角色,即使機緣巧合撞到一處,同在一個神國,高高在上的齊天大聖,也不該多看凡人少女一眼。
現在,猴子非但看了,還生出了些許不加掩飾的殺意!
“拿出來!”
孫猴子眯著眼睛,貌似懶洋洋的說著。
它那紫金沖天冠上,兩根虯鬚抖動著,像極了天牛的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