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與張猛在右翼直接碰撞,兩方戰鬥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張遼麾下的騎兵不全是張遼的部下,還有張繡的部下,張繡前去鬥將去了,張繡的部隊就跟著張遼一起來右翼對撞。
張繡的部隊還好,很多都是張濟死後留下來的老兵,這群人是騎戰中的中流砥柱,每個老兵打得都像曲長屯長那種武官一樣兇烈,擊殺敵人如同砍瓜切菜。
但是張遼的部隊就不怎麼樣了,雖然平時的練習跟得上,但實打實的騎兵碰撞還是第一次,張遼的部下可都是去年招募的新兵啊!
而張猛這邊就不一樣了,張猛帶著的麾下,有一些是跟過張奐的新兵青年,十多年的錘鍊,加上氣血都在巔峰,這群人每個都跟張濟麾下老兵不相伯仲,對付張遼的部下也是手到擒來,除了這些人,其他多是拉穆麾下歸義羌的戰士,羌人騎兵也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戰士,張遼部眾打起來很是吃力。
但不幸中的萬幸,就是程允這邊的裝備比起朱那邊的要好很多,朱他們的裝備都是陳年舊甲,有一些破舊沒有修補的也被穿了出來,手中武器也不統一,有錢的用馬槊,沒錢的用長槍,打過仗的用環首刀,沒打過仗的用漢長劍,亂七八糟。
而程允這邊清一色的上好玄甲,就是鐵片細密串成的鐵甲,武器也是統一製造的環首刀,用百鍛鋼的技術反覆鍛打十次以上才能合格,這是畢嵐研究翻車渴烏的時候的副產物,用水力錘鍛鋼鐵。鋒刃又加上了淬火技術,極為鋒利,這是程允提出來的,但具體操作,是將作署的工匠們自己琢磨的。
不過再好的裝備也得看人,隨著對戰時間的延長。張遼部慢慢落入下風,張遼心中急躁,自己又更加賣力的衝殺,但實在是無力挽回頹勢。
張猛見張遼勇猛,也不跟他照面,只撿著普通士兵攻擊,將士死去還沒一半,張遼部就有潰散的趨勢。
程允看著這情況好像不大對,問李儒,“文優見右翼打的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覺得對我們不利了?”
李儒翻了翻白眼,“只要漢升這邊能夠突進去,右翼崩潰也不打緊,但是現在漢升這邊也遭遇了極大的阻力,根本推不過去,看起來我們應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撤退了。”
荀攸搖頭,“我猜更著急的是朱公偉,你們光看到右翼與中軍我們打的難捨難分,但左翼的情況我們現在都看不到了,說明義先他們進展良好,我們再等等,讓文遠漢升拖住中軍右翼也好。”
華雄偷襲完王瑰,果斷和韓當一起跟上徐榮,從左翼瘋狂突進,邯鄲商是張奐最喜歡的學生之一,在張奐的耳濡目染之下,對軍隊的排程能力比起跟盧植學習被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徐榮來說要強上不少,竟然靠指揮排程,暫時攔下了徐榮軍。
不過徐榮部下可和張遼部下不一樣,這群人大多都是西園剛剛成立的時候徵召入伍的三河六郡良家子,不僅身材威武雄壯,還個個經歷過大戰,都是老兵,戰馬雖然是從張世平那裡弄來的幽州馬,爆發力上不足以和羌人涼州馬媲美,但還是,西園士兵的武器甲冑遙遙領先。
所以在華雄韓當加入不久,鋒線過於強勢,邯鄲商的指揮排程趕不上徐榮三人殺戮的速度,朱軍左翼率先崩潰開來。
朱對戰場形式的把握比起程允好出數倍是有的,比起黃忠楊定段煨等人也是超出許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左翼(你左我右太麻煩,按程允方向來陳述)崩潰的情況,連忙變陣,從箕型陣轉為防守的方圓陣,趙苞見狀,立刻帶領李文化和他部下的騎士前去阻擋徐榮部。
黃忠這時候壓力驟減,示意楊定張繡帶著麾下騎士前去支援張遼,被朱發現,冷冷一笑,居然鳴金,大軍緩緩而撤。
程允不明所以,“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打到一半他鳴金收兵了?不是還勢均力敵呢嘛?”
賈詡環視了一眼前面情況,嘆了口氣,“朱公偉還是久經戰陣的人啊,雖然我們看起來是勢均力敵,但是讓他們佔去了不少便宜,一會兒等漢升他們回來你看戰損,我們損失要比他們大上不少。”
“啊?”程允震驚,“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只是僅僅和我們勢均力敵,還佔了便宜這才想跑?”復而大怒,“狗賊!佔了便宜就想跑,讓漢升他們追!”
“主公不可!”程昱果斷提醒程允,“俗話說得好,窮寇莫追,朱公偉是老將了,不會在這種情形下吃虧的,我們還是穩紮穩打,下次再戰吧。”
“窮寇莫追?”程允呼了口氣,“我聽到的偉人句子,卻是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既然敵人撤退,我們就要前進,等到敵人疲憊了,就是我們要打他們的時候!”
這句話聽得荀攸四人一愣,李儒苦笑,“主公啊,不是我說你,有些時候還是別杜撰人家偉人說過的話,你倒是說說,這出自哪裡啊?”
程允心道你們雖然不知道,但的確是偉人說過的,我自己也沒那個文采杜撰出來啊,但又不好明說,只能悻
悻。
反倒是荀攸還在思考,見一時冷場,咳了一聲,“我倒是覺得可以追,但是不能追深。”
三人都看他,荀攸繼續思索,“既然他們退了,我們追,我們計程車氣可以碾壓他們,加上我們的騎兵有一些是幽州馬,耐力上超出他們涼州馬許多,至少在追襲方面是佔據優勢的。”
見他說的正式,李儒等人也陷入思考,賈詡眼前一亮,“窮寇莫追是怕被埋伏,若是我們能夠保證不被埋伏,追擊肯定可以。”
程允眼前一亮,“快說快說,商量好了趕緊通知下去,別讓他們跑遠了!”
賈詡嗯了一聲,“沒別的方式,就是讓我們的騎士遠遠放箭追襲,不要過於貼近,並且不能追遠,要與我們的步弓相距也只是一箭之地,這樣既可以追襲,又可以防止被埋伏。”
程允嘆氣,“文和說的我都明白,就是放棄過大的戰果,以最小的損失佔便宜。”
李儒一樂,這個形容倒也貼切,對荀攸點頭,荀攸也覺得可以一試,反正不能深追就是了,程昱見狀去下令,黃忠等人看見令旗,整備裝備,追著朱而去。
朱部只是損失了一萬多人,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左翼邯鄲商被打殘的部下,張猛對他的嘲笑寫在臉上,“沒想到同樣是一萬對一萬,左側居然被打崩潰了?我們右翼打他們的速度真是不如他們打你們的速度啊!以後你可千萬別說是我父親的弟子,我父親丟不起這個人。”
邯鄲商本來就受夠了張猛,現在自己損失慘重,張猛還在那裡說風涼話,恨不得一槍把他戳死在這裡,幸好兩人對朱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在朱的協調下,才又安靜了下來。
朱見程允那邊黃忠等人的追擊,不由皺眉,“程文應可能會上頭,他麾下謀士難道還會上頭嗎?一看就是假的,只是不知道這個程文應搞什麼把戲。算了算了,我們將計就計,騎兵速去前方道路兩側埋伏,步卒與弓箭手儘快前行!”
黃忠等人派去的追兵全是騎兵,很快就追到了朱的步卒,黃忠停馬搭箭,一箭射死了一個斷後的武官。
遵循著程昱的要求,黃忠只是吊在朱步弓的後面,時不時帶著麾下一通箭雨射死些落後計程車兵,但華雄上頭,策馬就要衝過去,試圖穿過步弓直接攻擊到朱等人,黃忠拉他不及,竟讓他出去了,嘬了嘬牙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