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等人快馬加鞭,又不需要一路戰鬥,在朱等人還沒有拿下采桑津的時候,程允已經率軍到達了北屈縣的南邊安營紮寨。
雖然採桑津在並涼二州的交界處,但無論是幷州出身的張遼,還是涼州出身的楊定等人,都對這片地方不熟悉,程允一看,得,那咱一起考察下週圍的情況吧。
採桑津並不是像孟津那麼大的渡口,程允等人思來想去,也認為朱不應該從這裡東渡,荀攸拿出地圖,思考了下,“涼州兵馬,應該會喜歡走橋多過走船吧?”
程允一怔,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陷入了這個誤區!周圍有什麼河窄的地方、水流緩慢的地方、水淺的地方沒有?他們可能從那裡搭橋過河。”
賈詡不用再看地圖,已經對這一片地方瞭然於心,“我們不如直接西進壺關口,扼守住採桑津附近的河流,直接與朱兵鋒相對,在他們渡河之前,就把他們打退,一勞而永逸。”
李儒和程昱覺得賈詡說的沒錯,程允也點頭,“那還說什麼,就直接開拔吧。”
壺關口其實是面向東方的關隘,程允之前一直不關注這個關隘,畢竟自己佔據之後也沒有什麼加成,但現在一想,朱佔據壺關口扼守的話,自己肯定是沒法進攻的,只能拖在這裡,這關口會讓雙方此消彼長,那還是佔了吧!
大軍渡河佔據壺關口,又等了三天,朱等人才姍姍來遲,紮營在關西三十里外。
程允摩拳擦掌,這是他第一次帶大軍與漢末名將對戰,心情十分激動,問幾位軍師,“我們要不要趁朱公偉遠來疲憊,深夜襲營?”
程昱不太建議這樣做,“朱公偉久經沙場,實力不容小覷,他們肯定已經派過斥候打探這裡的訊息,知曉我們在壺關口了,如今三十里外紮營,很可能是誘惑我們前去襲營,我們應該穩住,不要冒進。”
荀攸與朱有過接觸,沉思了一下,“朱公偉不僅會提防我們襲營,還有可能夜襲我們。我們壺關口西面城牆低矮,不適合防守,這也是我們在關外又駐紮營地的原因,既然我們出來了,朱公偉很有可能就趁夜前來。不過強攻不太可能,只是擾亂我方將士休息吧。”
李儒對朱不太瞭解,因為自從畢嵐程允救駕之後,朱一直都是儘量掩蓋自己的才能,韜光養晦,這也是他能夠有機會跑出洛陽就任涼州牧,與程允等人對峙的原因。但不
瞭解這個人,也瞭解常規的軍事手段,“既然猜到他們可能夜間騷擾,不如先出營埋伏?”
賈詡沒有說話,程允覺得奇怪,問他怎麼了,賈詡沉吟,“朱公偉與公達、文優沒少接觸,和仲德也有過一些交流,豈會不知道三位的大才?在這種情況下,我反倒是覺得,他會在防守的基礎上,穩紮穩打,所以晚上不一定會來夜襲。”
幾人都陷入思考,程允撓頭,“話不能這麼說,要是這麼分析下去仗就沒法打了。既然他在三十里之外紮營,那我們就等他一手,巡邏計程車兵在關外營地巡邏,大部在關內休息,這樣的話,即便是他擾營,我們損失也可以降到最低;若他真的夜襲,我們也能有足夠的時間反應、應對。”
幾人相視一眼,都點了點頭,程允的方法是最中庸的方法,不會建立奇功,也不會出什麼大差錯。
朱心中對程允不屑一顧,但不會小覷程允的麾下謀士,他深知荀攸等人的能力,經常嘆息為什麼這麼優秀的人才要跟著程允作亂,可能是因為立場不同而導致看待問題的眼光不一樣吧,因為程允的問題,朱與盧植這昔年好友也分道揚鑣了。
紮營之後,朱連忙召集了麾下議事。
朱是最後的與程允為敵的清流黨人,身邊聚集了一眾文武,如趙苞、張猛、邯鄲商、龐、王瑰,都有出眾的武藝與戰陣經驗,其中趙苞是十常侍趙忠的從弟,因為趙忠的事情與趙家分道揚鑣,是個文武雙全之人。張猛是張奐的兒子,也有過硬的軍事才能,張奐是漢桓帝時期最有名的將軍,涼州三明之一,邯鄲商和龐都是張奐的弟子。王瑰是王頎的從弟,王頎...因為和王允一起造反,死了。
胡毋班和陰循是朱的軍事參贊,偶爾也客串說客的角色,在他們兩人的努力下,朱到了涼州不久,就得到了歸義羌、党項羌的支援,組建起了漢羌聯軍八萬餘人,其中一應軍馬,都是涼州大族王家半價在羌人那裡購買的,王家的家主王琰王文昭是朝廷的護羌校尉,但還是選擇了支援朱。
除了這幾位漢家將軍,歸義羌長拉穆和党項羌頭領李文化也在此列,歸義羌是朝廷冊封的歸義羌長,党項羌是自己選的頭領,在這方面還是有點區別的。他們不擅長謀劃,只擅長戰鬥,所以站到一邊聽就可以了。
朱也從探子那裡獲取到情報,程允率領西園八校已經過了河駐紮在了
壺山口,離自己不過是三十里,眼睛一眯,“我們就地安營紮寨,明日再好好會會他們?”
陰循與程允沒有打過交道,他之前一直是太常丞,這個位置程允沒有插手的權力,所以對程允這邊並不瞭解,果斷提出夜襲的建議。
胡毋班跟程允打過交道啊,對程允比較熟悉,加上年歲較大,思想略微保守,“程允麾下人才濟濟,又在關東有過被夜襲的經歷,肯定對夜襲有防備,我們夜襲並不能佔據便宜,還是明日兩軍列陣,正大光明做過一場。”
趙苞皺眉沉思,邯鄲商站了出來,“夜襲?我想我們反倒應該防備程文應的夜襲,他們在關東有過夜襲成功的例子,可能會食髓知味,夜間埋伏,我們麾下的羌族戰士沒怕過誰。”
李文化點了點頭,拍著胸脯嚷嚷,“只要他們敢來,我們的戰士就敢留下他們的性命!”
張猛跟邯鄲商不對付,張猛一直覺得張奐應該把精華的東西全部留給自己,而張奐卻是有教無類,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分給學生,邯鄲商表現好,得到了不少的部分。“也正是因為程文應肯定知道我們在夜間佔據的優勢,所以才不會夜襲我們,他不僅不傻,還很謹慎,謹慎到他自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勝績,卻無一敗績。”
邯鄲商總被他針對,也對他看不過眼,想和他爭辯,趙苞說話了,“程文應的軍隊夜襲能夠取得巨大勝利且自身不怎麼受到損傷,說明他們的夜襲能力也很強,所以夜襲他們是不明智的。但要說他們夜襲我們,我也不相信。所以我覺得今晚應該會相安無事。”
“不可不防。”胡毋班為人謹慎,“今晚要派人出營巡邏,防止被偷營,前半夜交給歸義長計程車兵吧,後半夜就辛苦下李頭領?”
拉穆點頭,李文化立刻跟上,他與拉穆不同,拉穆本來就是隸屬於涼州牧麾下的,而他之前卻是和韓遂等人一同造反的,朱成為涼州牧他才率軍投誠,率軍投誠的原因是韓遂太過於專權,並且親手殺了他的哥哥李文侯,在党項羌與先零羌之間造成了難以彌補的裂痕。
投誠之後李文化還寸功未立,面對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讓,大聲表達自己的忠誠,“全都交給我麾下兒郎吧!”
拉穆瞪了他一眼,他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朱擺擺手,“就按季友說的辦吧,你們兩個也別爭了,明日出戰,才是正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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