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走進去，打量著四周，神色之上不時湧現出愧疚，她小聲地嘆了一口氣，林夕還是聽到了。
“喝口水嗎？”林夕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楊蓉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她看著林夕，發現眼前的林夕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昔日林夕在她眼裡，如今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能夠收斂情緒，能夠應對他不想看到的人，這就是成熟的標誌。
可是，這種成熟，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八歲的青年身上。
“雪雪她還好嗎？”楊蓉開口。
“不好。”林夕淡淡地說道：“自從你走了以後，加上爺爺的去世，她患上了憂鬱症。”
從記事起，楊蓉還有爺爺最疼愛的，都是林雪雪，包括林夕在內，也是最疼愛這個家裡最小的妹妹。
“憂...憂鬱症？”楊蓉整個人都變色了。
“沒事吧？”
“有沒有看過醫生？他們怎麼說？”
楊蓉一連幾個發問，證明她現在是非常的緊張。
“你說有沒有事？她曾經差點自殺！”林夕覺得腦海裡面有一股怒火，他直接吼道。
上一輩的事情他不想管，但是，讓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差點自殺，這種錯，絕對是他們的錯。
“自...自殺？”楊蓉臉都嚇歪了，眼淚流下來了，嘴角在小聲地抽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夕終於氣消了些，他給楊蓉遞過去一張紙巾。
楊蓉接了過去，她平復了很久：“林夕，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後果，當年你爸經商失敗，迷上了賭博，他欠下了鉅額的金錢，那些人整天上來追債...我實在是頂不住了。”
她眼裡又落下來了。
作為一個母親，哪個人願意拋棄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呢？
只是...
這就是生活。
生下來，活下去。
那段日子，楊蓉覺得自己活不下來。
林夕呼了一口氣，他還記得在爺爺臨終前對他說的話：“照顧好雪雪，以一個哥哥的身份。”
“不要去怨恨你的母親，她不容易。”
“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林夕說道。
“雪雪她的情況怎麼樣？”楊蓉問道。
“還好，初步治療很不錯，下個月，就會有一個複診，到時候才知道具體情況。”林夕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楊蓉呼了一口氣。
林夕看著她，他知道，楊蓉今天來，並非是沒有目的的。
“林夕，這一次我來，是想接你們過去住的，之前我嫁去金家，沒有什麼地位，但是現在...”楊蓉開口，期待地看著林夕，只是，她話沒有說話，就被林夕打斷了。
“金家是金家，再有錢也不是我的家。”
“林夕。”楊蓉聲音大了一些：“我都說了，你可以恨我，怪我，我都不會有一句話說，但是你看看你現在住的這些地方，是人住的嗎？雪雪她有病，更需要一個好的環境，你可以不顧你自己，但是你要顧一下你妹妹，你不要那麼自私...”
說到自私兩個字的時候，楊蓉愣了愣，她看著林夕的神色，連忙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楊蓉知曉，她沒有資格說自私兩個字。
林夕沒有理會她的歉意，倒是反問道：“金家現在是你在掌管？”
“你確定我們過去不會遭受白眼？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想過雪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