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硯堂直接告到了御前。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趙璟桓下手太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把他的愛子給打死了。
左慶澤不但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在太醫院之所以高枕無憂,大部分都是靠左慶澤替他周旋打理,剷除異己,如今他失了左慶澤,猶如斷臂,豈能不讓他痛徹心扉!
顯慶帝龍顏大怒。
急命人去把趙璟桓給召來一問究竟。
隨身太監大氣不敢出地退了下去。
秦王趙璟煒和齊王趙璟銘也在,沒錯,他們就是來看趙璟桓倒黴的。
不一會兒,趙璟桓便大搖大擺地進了宮,一把摺扇搖得風生雲起,剛進門,迎面便飛過一方硯臺:“孽障,你乾的好事!”
趙璟桓閃身一躲,進門跪下:“父皇息怒,不知兒臣所犯何事?”
“你,你還好意思問你犯了什麼事情?”顯慶帝氣急敗壞道,“說,左院使之子左慶澤是怎麼回事?”
“殿下,小兒流連青樓是他德行有失,但罪不至死……”左硯堂老淚縱橫,連連磕頭道,“還請皇上明斷!”
“左院使,你這叫什麼話?”趙璟煒皺眉道,“難不成還要我六弟償命不成?”
“微臣不敢!”左硯堂再次伏地痛哭。
趙璟桓自顧自地地起身坐下,冷眼瞧著左硯堂,問道:“左院使,你是親眼看見是我打死的令公子嗎?”
“不,不是……”左硯堂擦了擦眼淚,“微臣並不在場……”
事發突然,他怎麼可能在……
“既然你不在場,那你就是道聽途說,對吧?”趙璟桓搖了搖扇子,吩咐立在門口的太監,“何公公,帶證人!”
何公公看顯慶帝,顯慶帝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何公公才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進來一個濃妝豔抹的老鴇,天威當頭,老鴇不敢抬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趙璟桓緩緩開口:“劉媽媽,左慶澤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如實招來,無需避諱。”
“是,是……”能言善辯的老鴇劉氏嚇得渾身直哆嗦,“晌午的時候,左公子,不,左太醫過來找芍藥姑娘飲酒聽曲,還吩咐人置辦了一桌好酒好菜抬進去,再後來,就聽見芍藥姑娘屋裡傳來大聲求救的聲音……芍藥姑娘來的時候就說,賣藝不賣身,是,是左太醫酒後亂性,想要芍藥姑娘陪他,芍藥姑娘抵死不從……”
“放肆,一介賤婢,還好意思說什麼賣藝不賣身,分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左硯堂很是惱火,指著老鴇道,“你,分明是在胡說八道……”
他兒子已經死了,難不成還要再扣一個荒,淫好色的罪名嗎?
“聽她說完!”顯慶帝一記冷眼。
左硯堂訕訕地閉了嘴。
“賤身聽說後,前去勸說左公子,卻被門口的人攔下……”劉氏戰戰兢兢道,“所幸隨後景王殿下趕來,把芍藥姑娘救了出來,左太醫很是惱火,就跟景王殿下帶去的飛魚衛打了起來,爭執中,左太醫一腳踩空,從二樓摔了下去,才,才出了事……”
齊王趙璟銘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左太醫是自己摔下去的?”
“正是如此!”劉氏叩頭。
趙璟銘聳聳肩,扭頭看著趙璟桓,似笑非笑道:“六弟把自己擇得倒是乾淨!”
“事實如此,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趙璟桓雲淡風輕道,“若三哥不信,可以從現場隨便找幾個人過來問問即可,畢竟醉春樓不是我的地盤,是不是二哥?”
“老六,左太醫因你而死總是事實!”秦王趙璟煒黑著臉道,“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的地盤,為什麼還要為了一個賤婢跟左太醫過不去?如今出了這等事,你怎麼說也得給左院使一個交待吧?”
芍藥姑娘是他找來引誘趙璟桓的不假。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左慶澤竟然也看上了,還想趁機佔個便宜,眼下,便宜沒佔成,反而丟了性命,真是氣死他了!
“一切聽憑父皇處置!”趙璟桓起身跪地,一臉無辜道,“父皇,兒臣跟左太醫無冤無仇,無意害他性命,此次不過是個意外罷了,還請父皇聖斷!”
顯慶帝偏偏不能拿趙璟桓怎麼樣,只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身為王爺,不知道替朕分憂也就罷了,反而終日在青樓廝混,簡直是無法無天,從今日起,你給朕閉門思過三個月,沒有朕的旨意,不準隨便外出,否則,朕絕不輕饒,還有,從今日起,收回你督察飛魚衛之職,朕的飛魚衛不是給你打架鬥毆用的!”
“父皇,兒臣固然有錯,但飛魚衛事關重大,您不能……”趙璟桓很是不服氣,“兒臣接管飛魚衛這些日子以來,尚未做出半分業績,父皇怎麼能又收回去了!”
蕭恆離京辦差數月未歸。
他連指揮使的面都沒見著,還談什麼督察之職。
“放肆,正是因為飛魚衛事關重大,朕才不能交到你手裡了。”顯慶帝訓斥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飛魚衛的事情無需你過問,還是皇后說得對,你身邊沒個人提點是真的不行,朕得好好給你挑個女人管著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