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景王妃，皇上這幾日龍體欠安，又吃著藥，宋太醫說不宜飲茶。”何吉畢恭畢敬地答道，“故而我們並未泡茶給皇上，還望景王妃明察。”
“這幾日皇上喝的的確是白開水。”何祥附和道。
“老奴也能證實此事。”何公公篤定道，“他們奉上來的茶水，都會有人專門記錄在冊的。”
謝錦衣點點頭：“那最近皇上每日漱口，用的是什麼茶？”
宮裡漱口的茶都是各地進貢上來的貢茶。
第一泡去掉，第二泡用來漱口。
早中晚各三次漱口，再不濟，也是早晚兩次。
雖然皇上用藥不能喝茶，但漱口卻是免不了的。
因為這些漱口茶都是上好的貢茶，又只衝了兩泡，宮裡的太監宮女都不會扔掉，而是會曬乾儲存起來，出去賣掉來賺點外財，聽說在京城賣得很火，價格也不菲。
太監宮女們賣漱口茶也不是什麼秘密。
就連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會追究的。
“是竹葉茶！”何吉忙道，“因皇上點名要用竹葉茶，茶庫裡沒有，小的們便採了交給御膳房炒制，竹葉茶都是宮裡現採的。”
“去把今天皇上漱口用的殘茶拿給我看。”謝錦衣吩咐道，“若是昨天前天的還留著，也一併拿過來。”
何吉何祥不明就裡。
“還不快去！”何公公訓斥，“難道還用王妃再說一次嗎？”
兩人撒腿就跑。
很快把尚未曬乾的竹葉茶取了過來。
謝錦衣細細地檢視了一番，殘茶裡果然摻雜著劑量不小野青茅草，野青茅本身沒有毒，跟竹葉也極其相似，但若是用川烏水煮過便會變成毒草，若是日日用來漱口，就等於日日喝一次毒草，再硬朗的身子也扛不住……
“景王妃，可有異樣？”大長公主問道。
謝錦衣搖搖頭：“只是些竹葉茶而已。”
何吉何祥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就說嘛，這茶怎麼會有問題。
“你們都退下吧！”謝錦衣淡淡道，“我跟大長公主在這裡照應著。”
“宋大人也累了一晚上，快去休息一會兒吧！”何公公招呼宋溫良。
兩人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這裡沒有外人了，說吧！”大長公主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見謝錦衣神色異常淡定，壓低聲音道，“是不是這茶裡有毒？”
“是的。”謝錦衣自然不會瞞著大長公主，如實道，“竹葉茶裡摻著用川烏煮過的野茅草，心思縝密，是個懂醫理的，但這宮裡長勢最好的竹子，非慈寧宮莫屬，我覺得這是跟慈寧宮有關。”
據她所知，程姑姑頗通醫理。
而野茅草也不是什麼難尋之物，肯定是慈寧宮做的。
確切地說，是程姑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