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語,烏雅沉默了半晌。
繼續道:“其實我挺恨你的,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而我,絞盡腦汁地想討他歡喜,他卻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阿孃說,人這輩子受多少苦享多少福,都是有定數的,所以我想,我就是之前享福享得太多,所以才在擇婿上栽了大跟頭,我只有恨,並沒有怨。”
“你阿孃說得的確有道理,但在這個世上,並不是你想要什麼就會給你什麼的。”謝錦衣這才意識到她說的他是指趙璟桓,淡淡道,“若是我嫁了你想嫁的人,你就恨我,那我原本就不想嫁人,卻被一道聖旨賜了婚,那我應該去恨誰?你心甘情願地嫁了裕王,卻說不喜歡他,處處冷諷針對,那他應該恨誰?”
前世她喜歡徐慎行,也如願嫁了他。
結果呢?
還不是受盡折磨,鬱鬱而終。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當時苦學了醫術,也算是給她黯淡無光的前世一點點慰籍,也正是因為這些,才有了她今生的姻緣。
雖然她剛開始並不願意,但現在來看,她並不後悔嫁給趙璟桓。
“我只說自己,不管別人。”烏雅抬頭仰望星空,大梁雖美,卻遠不及他們北戎來得逍遙自在,處處規矩禮數,讓她很是煩心。
“若是你只沉浸在自己的恨意裡,那就只能自尋煩惱,與其跟自己過不去,不如坦然待之,在幸於不幸之間找點自己想做的事情,畢竟,日子還得過下去。”謝錦衣起身回了帳篷,跟一個窺視自己夫君的女人,她不想多說別的。
趙璟川一身酒氣地回了帳篷。
見烏雅沉著臉,忙退了出去,命人打水洗漱了一番,才一身清爽地走了進去。
待兩人睡下後,趙璟川伸手環住烏雅的腰身,輕聲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生你什麼氣?”烏雅推開他的手,一骨碌坐起來,冷眼打量著他,趙璟川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忙解釋道,“我原本也能獵到黃羊的,只是,剛好我追逐的那只有了身孕,所以我就放走了,退而其次地獵了兩隻野兔,你知道狩獵嘛,不過是意思意思就是,父皇不喜殺生,每年只獵一隻鹿孝敬太后的,秦王兄和齊王兄都得了好彩頭,只要父皇高興就行。”
她能獵到野豬,他並不生氣,反而覺得很高興。
高興之餘又有些心疼她,畢竟諸多王妃當中,只有她一個人跟男人一樣衝鋒上陣地去狩獵,若是他能獵到野豬,就不用辛苦她了。
“趙璟川,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烏雅躺下,扯過被子矇頭,“反正我明天就回府,你愛咋地咋地。”
“你為什麼要回去?不舒服嗎?”趙璟川關切地問道,“是不是肚子又疼了?不如我陪你去找六弟妹,讓她給你把把脈,六弟妹醫術超群,你是知道的。”
“我不去!”烏雅沒好氣道,“反正我就是要回府。”
她若是在留下來,指不定被別人怎麼嘲笑呢!
想想就生氣。
趙璟川嘆了一聲,悄然起身披衣出了帳篷,去找謝錦衣,剛剛他跟趙璟桓喝酒的時候,看見兩人坐在帳篷前聊天,他覺得她們很投緣的。
趙璟桓剛剛洗漱了擁著媳婦躺下,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聽見紫玉在帳篷外稟報道:“王妃,裕王殿下說裕王妃有些不舒服,讓您過去看看。”
“不舒服讓他去找御醫。”趙璟桓不耐煩道,“就說我們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