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嬤嬤侍奉我多時,跟著我從謝家進了景王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豈會因為她打探我的私事除掉她?”謝錦衣停下腳步,正色道,“陳七娘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她知道了也無傷大雅,我跟貴妃娘娘一向交好,又怎麼會怪罪她?何況順天府說意外失足,並不是讓人害死的。”
丁嬤嬤生性謹慎,無辜落水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順天府尹之所以說判定是意外失足,是不想跟宮裡的人或事扯上關係罷了。
萬一追究起來,大不了推到仵作身上,說仵作無能而已。
正因為想到這些,她才親自去看了丁嬤嬤,才斷定此事的確是另有蹊蹺,迷幻香雖然不是什麼稀奇的藥物,但勝在這種香無色無味,若非懂醫理之人,壓根就瞧不出。
“可你卻說她是被人害死的。”烏雅見趙璟桓和趙璟川邊走邊聊已經進了涼亭,低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嫌疑,不讓人懷疑到你身上嗎?就算你不說,母妃也會讓太醫院重新驗屍的,丁嬤嬤絕對不會枉死的。”
“我也不希望丁嬤嬤枉死。”謝錦衣坦然道,“不瞞嫂嫂,我也在徹查丁嬤嬤的死因,聽說,她去護城河之前跟齊王側妃程琬玉見過面,兩人還一起喝了茶,隨後丁嬤嬤便出了事,若說嫌疑,難道程琬玉的嫌疑不大嗎?”
慈寧宮想挑撥她跟馮貴妃的關係,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程琬玉雖然跋扈,若論心機,她遠遠不如程琳玉,慈寧宮把她丟擲來,倒讓她心生疑慮。
“當真?”烏雅有些不相信,這麼大的事,她會如此痛快地告訴自己?
但見謝錦衣神色淡定,不像是在撒謊。
“是不是真的,嫂嫂一問便是。”謝錦衣不想跟她多言,拂了拂袖口,抬腳往前走,邊走邊道,“月下賞荷別有一番風味,我帶嫂嫂過去。”
她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賴到她頭上。
清平郡主挽著徐沛迎面而來,笑道:“瞧著你們妯娌倆有話要說,也沒好意思上前打擾你們,他們兄弟在那邊聊得正興,我們就不多叨擾了,麟兒的滿月酒三日後補辦,你們可都要去哦!”
“一定去。”謝錦衣莞爾。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烏雅也很是痛快地答應,笑道,“我跟弟妹一直投緣,今日見了,不免多聊了幾句,倒是怠慢了堂姐,還望堂姐見諒。”
“怎麼會呢?”清平郡主抱胸看著兩人,若有所思道,“你們妯娌和睦,我當堂姐的喜聞樂見。”
“弟妹,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烏雅笑盈盈道,“多謝弟妹今日盛情款待,改天去我們裕王府,我親自下廚做幾道北戎菜讓你們嚐嚐,手藝不佳,到時候弟妹不要見笑就是。”
“嫂嫂謙虛了。”謝錦衣從善如流道,“北戎宮廷菜聞名於世,我早有耳聞卻一直不得見,卻不想此生還有如此口福。”
“裕王妃只要下帖子,我們就一定去。”清平郡主一本正經道,“只是不要讓我們吃生肉就好。”
“吃生肉的不是北戎,而是南晉邊境上的一個小部族而已。”徐沛提醒道。
“哈哈,的確是記錯了。”清平郡主爽朗地笑了笑,“王妃不要見怪,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烏雅嘴角扯了扯,沒吱聲。
心裡卻氣得要死,她這是在諷刺她們北戎都是些茹毛飲血之人嗎?
回去的路上,徐沛埋怨道:“你跟裕王妃又沒什麼過節,你何苦挖苦人家呢!”
“誰挖苦她了?”清平郡主不樂意了,翻著白眼道,“我就看不慣她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就是公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嫁到我們趙家來,就是趙家的媳婦,擺譜的話,我可是看不慣的,就是當年的太子妃,在我面前,也是要以禮相待的。”
馮貴妃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妃。
仗著皇上喜歡就真的以為自己獨掌後宮了嗎?
烏雅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