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桓便早早去後堂等著謝錦衣,閒來無事,便走到書架前,隨意抽了本書看,是本費腦筋的藥材集,他翻了幾頁便放回了原處,難以想象,那女人是如何能讀進去這種枯燥無味的醫書的,他是連看都不想看的。
身後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殿下怎麼又來了?”
後堂並非是休息室,而是給女眷們把脈看診的所在。
男人都是在正廳那邊的。
趙璟桓便把來意細細說給她聽:“樊城若是能建成荷花湖,戰時必能抵禦西域鐵騎,只是湖中之水,得去北戎通融,讓他們把烏山之水借給咱們才行,故而此事還得謝姑娘出面周旋才是。”
“怎麼說?”謝錦衣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男子身著一襲寶藍色直綴,愈發顯得器宇軒昂,貴氣逼人。
他神色淡然肅穆,乍看上倒不似之前的那個紈絝王爺了。
“北戎王有九子一女,唯一的公主自然被視為掌上明珠,只是這明珠因喜食肉食,身子臃腫不堪,不堪入目,”趙璟桓說豐滿的時候,目光在謝錦衣身上落了落,揶揄道,“這公主到了待嫁之年無人求親,北戎王苦惱不已,若是公主體態恢復得跟蘇大夫一樣,北戎王肯定會歡喜不已,到時候,借水一事自會順理成章的。”
北戎王向來油鹽不進。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殿下的意思,讓民女前往北戎給公主瘦身?”謝錦衣有些不可思議。
路遠迢迢的,她才不去呢!
“自然不是。”趙璟桓目光爍爍地看著她,似乎極力在她臉上搜尋蘇姝的眉眼,半晌才道,“本王負責給謝姑娘揚名,把訊息送到北戎去,一個月後,北戎公主必到京城,謝姑娘自己也得儘快恢復容貌才是。”
這麼好的醫術藏著,豈不是暴殄天物?
他可想念她,想念得緊哪!
“好,那就這麼定了。”謝錦衣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又問道,“不知左硯堂眼下如何了?”
之前她想知道什麼事情,還能去謝明淵那裡打聽。
可是如今,謝明淵竟然也打聽不到左硯堂的訊息了。
“兩日前就已經死了!”趙璟桓輕飄飄道,“因他生前供出餘太后之事,父皇才沒有牽扯到他的家人,左夫人說想要回老家給他發喪,故而知道的人並不多。”
謝錦衣沉默地點點頭。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這手上終究還是沾了人命的。
“是他咎由自取,你不必多慮。”趙璟桓似乎看出她的糾結,安慰道,“別的事情不提,太子隨從還不是命喪他手,若細究起來,還是便宜了他呢!”
聽趙璟桓提及太子,謝錦衣又問:“最近太子怎麼樣了?”
“一直吃著你上次留下的藥,皇嫂說,他近來嗜睡,一睡就是大半天,其他的,還是老樣子。”趙璟桓正色道,“等太孫過了生辰,本王便會把他接到景王府讀書,用心栽培,將來以承大統。”
謝錦衣心頭跳了跳。
有些難以置信,難道趙璟桓真的並無奪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