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除夕。
由於蕭顯稱病臥床不起,且對所做的一切拒不認賬,案子便暫時擱淺了下來。
加上年關將近,看守的獄卒有所鬆懈。
謝錦玉便託徐沛給陳宏文送了好幾次衣物和吃食,雖然不能見面,但有徐沛照應著,顧老夫人和魏氏也暫且放了心,催促謝堯和謝庭兄弟倆,看能不能找個方士來證明那塊地並非是王地。
只要不是有王氣的地,陳宏文說不定就能無罪釋放。
謝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沉吟道:“此事自有聖斷,咱們安心等著便是,自己著急忙慌地去找人看王氣,豈不是荒謬可笑?”
王氣這玩意,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
何況此事牽連甚廣,並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伯府所能掌控的。
“可是玉兒臨產在即,姑爺可是不能出事的。”魏氏面帶憂愁,嘆道,“原本我還以為此事不是什麼大事,只要景王出面,就沒事了呢……”
哪成想謝錦衣根本就沒去找趙璟桓,而是去找了永安侯徐沛。
徐沛再怎麼說也是侯爺,哪有王爺說話算數!
她是真的不明白,謝錦衣跟趙璟桓都是未婚夫妻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婦人之見!”謝堯見魏氏大過年的哭喪著臉,沒好氣道,“此案是景王主審,不是求個請就能放人的,人家也得顧全大局不是?”
“我這不是關心姑爺嘛!”魏氏見謝堯衝她發火,沉著臉道,“不去找人就不去,大家都是在商量,我們也是為了大姑娘好……”
“難道我就不為了大姑娘好?”謝堯鐵青著臉道,“你以為姑爺在牢裡過的安逸全是那永安侯所為,要不是我上下打點,他還指不定能不能熬得過年呢!”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你們都不要吵了。”顧老夫人被兩人吵得頭昏腦熱的,擺手道,“一會兒吃團圓宴,守歲,你們誰都不準提這件事情,大家開開心心地,來年才有好兆頭。”
夫妻倆這才住了嘴。
到了晚上,一家人團團而坐。
雖然隻字未提陳宏文的事,但大家明顯興致不高,跟往年一樣給顧老夫人磕了頭,又重新落座吃酒,顧老夫人倒是看不出喜憂,拉著何清婉的手道:“你懷胎辛苦,得多吃點,祖母能在有生之間見到重孫,是祖母的福氣。”
能四世同堂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大喜事。
何清婉莞爾:“有祖母關懷,孫媳不覺得辛苦。”
說完何清婉,又說起謝錦月和謝錦衣:“你們兩個過了年也都嫁了,到了婆家一定恪守規矩,特別是三姑娘,上有公婆下有小叔的,更應該做出表率來。”
謝錦月臉紅紅地道是。
她就是再怎麼不情願,過了元宵節也就嫁了。
一想到她要每天面對那張她不喜歡的臉,她心裡就有些難過。
餘光悄悄地看了看謝錦衣,見她神色淡淡的樣子,心裡就來氣,她倒是因禍得福,有福氣的很,前腳跟徐慎行鬧掰了,後腳就立刻攀附上了景王這棵大樹,如今做出這種無所謂的樣子給誰看!
謝錦如低頭不語。
說來說去,嫡母去世後,真正守孝的只有她一個人,謝錦月過了元宵就出嫁,什麼都不耽誤,謝錦衣雖然也是二房的女兒,但她是御賜姻緣,嫁的又是景王殿下,守孝不守孝的,也是皇上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