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衣也是一夜無眠。
一閉上眼睛,全是趙璟桓的身影。
她對他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若說喜歡,也有點,但是還沒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如今,他冷不丁提出要她嫁給他,她的心自然就亂了,雖然他說他會依禮相守,不會跟她圓房,還讓她跟現在一樣自由,但一旦成了親,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若是他再反悔,那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若是不嫁給他,她還得防備齊王。
她知道齊王恨她,抬她入府,她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且沒人能護住她。
畢竟安平伯府從來都不是她的孃家,無論遇到什麼事,只會把她往外推,從來都不會做她的後盾……想到這裡,謝錦衣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她沒有孃親,她只有她自己。
可若是答應了趙璟桓,對她來說,又太過突然,她從心裡還沒有做好出嫁的準備。
只是將來她佔了景王妃的名分,孝期不圓房也就罷了。
若是出了孝期,再不跟他圓房,貌似也說不過去,若是她那個時候還不願意把她交給他怎麼辦?
委屈求全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和離貌似也是不可能的。
她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趙璟桓畢竟是風月場上混的,時間長了,他肯定是忍不住的,若是抬個妾室也就罷了,若是再去醉春樓跟那些風塵女子廝混,再搞出些私生子私生女來,她也是很糟心的。
想到陳七娘和她的孩子,她又有些頭痛。
醒來頭昏昏沉沉的。
睡了一個上午,依然不想起床。
紫玉探了探她的額頭,驚呼道:“姑娘怎麼這麼燙?”
姑娘一直是神采奕奕的。
還從來沒病過呢!
“你去找蘇伯,讓他幫我配個解熱的方子就行。”謝錦衣臉紅撲撲,勉強打起精神道,“我是夜裡沒睡好,好好睡一覺發點汗就沒事了。”
沒人知道她是心病。
她也不好意思讓紫玉知道她的糾結。
紫玉慌忙出了門,直奔濟世堂藥鋪。
待抓好藥,又去隔壁醫館跟玄空師徒說了聲,玄空揹著手道:“讓她放心養著吧,一天兩天的,醫館也黃不了。”
白朮和生薑訕訕笑。
紫玉衝玄空哼了一聲,提著藥匆匆回了安平伯府。
誰沒個頭痛腦熱的?
姑娘病了,當師叔的還有心思打趣姑娘,老不正經的。
聽說謝錦衣病了,顧老夫人派了薛媽媽過去瞧了瞧,魏氏則吩咐庫房那邊送來了一些燕窩,何清婉原本是穿戴好了要來探望,魏氏死活不讓,擔心謝錦衣過了病氣給她,好言安慰:“你五妹妹知道你有身孕,她知道後,肯定也是不會讓你去的,不過是惹了風寒,又不是什麼大病,再說她自己就是大夫,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何清婉這才作罷。
吩咐春兒去探望謝錦衣,春兒從清心苑回來後告訴何清婉:“姑娘說夜裡受了涼,不礙事,很快就好了。”
“不過是夜裡受了涼,紫玉已經去藥鋪抓了藥,無礙的。”薛媽媽對顧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必擔心,五姑娘是神醫,這點小病不過是打個噴嚏的事。”
倒是楊姨娘挺著大肚子去了清心苑。
坐在謝錦衣床前默默掉眼淚:“姑娘得快點好起來,奴婢不希望姑娘有事,姑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