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謝錦衣言簡意賅。
隨意翻著書頁,眼前卻情不自禁地浮現出趙璟桓的身影。
神使鬼差地想起他精壯的胸膛和緊緻的腹肌,當初看的時候,她的確是心無波瀾,如今想起來,卻是越想越臉紅……原來她把那個男人幾乎都看光了,臉上火辣辣地燙。
外面天色陰沉。
紫玉雖然點了蠟燭,卻依然昏暗。
“什麼?那人是誰?”謝庭大驚,騰地起身道,“你,你,我告訴你,你可不能亂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做主,在這事上由不得你。”
“父親,你讓我給你準話,我說了你又不同意。”謝錦衣冷笑,“那你為何要問我?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跟我談心,會想辦法讓我跟我的心上人私奔呢!”
“錦衣,你是姑娘家,私奔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要再提了。”謝庭拍著桌子勸道,“你想想,若是以後齊王再為難你,你該怎麼辦?你的那個心上人能否幫你扛起這些事情?你還年輕,根本就不懂男人,所以你的終身大事,得父親給你把關才行。”
他來找謝錦衣,並非是來告訴她,他已經把她許配給了趙璟桓。
而是來跟她增進感情的。
畢竟以後她是景王側妃,身份不一樣了,連他見了,也得禮讓三分。
“我無需父親給我把關,也不想嫁人。”謝錦衣冷冷道,“我這個人沒有父親那麼深謀遠慮,我是過一天賺一天,從來沒想過什麼以後,所以我的事情無需父親操心,您還是去楊姨娘錢姨娘那裡走走吧,她們比我更需要你。”
謝庭:“……”
好吧,這丫頭伶牙俐齒的,他說不過她。
好半天謝庭才反應過來剛剛謝錦衣跟他說她有心上人不過是隨口一說,並不是真的,才和顏悅色道:“錦衣,你覺得景王殿下怎麼樣?”
據他所知,這幾日她都會去景王府給景王看診。
兩人來往頗多,若是謝錦衣對他有意的話,倒是省了許多波折。
“我不過是個五品官的女兒,我有什麼資格挑揀人家?”謝錦衣冷笑道,“那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意中人,誰都不想嫁,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謝庭語塞。
好吧,這丫頭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看來,到時候只能綁著上花轎了。
錢姨娘說的對,只要一出謝家門,她就不是謝家人了。
臘八那天,天氣還算晴朗。
就是風有些大,嗚嗚地響。
封氏臘八粥熬得好,衛遠夫婦一大早就過來喝粥,封氏很高興,熬了一大鍋招待眾人,謝錦衣還把孟媽媽做的點心也帶了過來,只是讓謝錦衣感到意外的是,陳七娘也來了。
她看上去氣色不錯,特意從莊子裡帶了好多五顏六色的豆子過來。
沉香細聲細氣地解釋道:“這些豆子是七娘親手採摘的,湊夠了七個顏色,說是熬粥特別好。”
“七娘有心了。”封氏勉強笑笑,目光在她腹部一掠而過,儘管她穿得很是寬大,但封氏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唉,只恨她兒子是個傻的,三番五次地莊子上看她,愣是沒看出她都有了身孕。
喝完粥,陳七娘便跟謝錦衣去了醫館。
“最近身子怎麼樣?”謝錦衣問道。
“挺好的。”陳七娘低頭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最近胃口好多了,莊子上人也好,每天出去散散步,對了,沉香做飯挺好吃的,看不出那姑娘竟有如此廚藝。”
一想到她腹中懷了趙璟桓的孩子,謝錦衣的心情便異常沉重,問道:“有沒有想過孩子生下來怎麼辦?他總不能沒有父親吧?”
趙璟桓是要迎娶烏雅公主的。
以烏雅公主的性子,她能容忍陳七娘的孩子?
“姑娘放心,奴婢一個人也能把他撫養成人的。”陳七娘垂眸道,“勞煩姑娘照顧奴婢這麼久,奴婢無以為報,等過完年開了春,奴婢打算回老家南直隸,讓他乾乾淨淨地在南直隸長大。”
在南直隸,沒人知道她是醉春樓的花魁。
她還是那個乾乾淨淨的陳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