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圍在醫館門前看新帖出來的通告。
有識字的年輕人高聲念道:“本醫館收購西域羅凌子籽,千兩一升。”
“什麼是羅凌子?竟然這麼貴?”
“不知道,肯定是種草藥唄,醫館還能收購什麼?”
“也是,只是沒聽說過這種藥材呢!”
“你當然沒聽說過了,沒看見告示上寫著是西域羅凌子籽嗎?”
……
眾人議論了一會兒,如鳥散去。
“姑娘,咱們這樣能收到羅凌子籽嗎?”紫玉爬在窗上往外看,“大家都不認識這種藥材呢!”
“放心,肯定能的。”謝錦衣異常淡定地看書,現在是九月初,羅凌子剛剛結籽,月底才能陸續成熟,而下個月十月二十八剛好是顯慶帝壽辰,四方來賀,京城又有西域人出沒,訊息一傳出,肯定會有人把羅凌子送上門來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
“姑娘,醫書上有羅凌子嗎?”紫玉見謝錦衣看書看得專心,便湊過來道,“奴婢也想看看呢!”
“有,你看,這不就是嘛!”謝錦衣指著醫書上的配圖道,“跟狗尾巴草差不多,只是它的籽是紅色的,比狗尾巴草的籽也大一些,很好認的。”
“還真是呢。”紫玉讚道,“師祖畫得還挺像的。”
兩人正說著,陳七娘挎著籃子盈盈走了進來,笑道:“姑娘,我剛剛在東市上買了兩條新鮮鯉魚,給封嬸送過來,封嬸做的魚特別香,上次我都吃饞了呢!”
“晚上有魚吃了呢!”紫玉歡呼。
話音剛落,就見蕭恆一步跨了進來,風塵僕僕道:“謝姑娘,聽說前幾天你去府上找過我?”
他剛辦完差事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蕭大人……”陳七娘冷不丁見了蕭恆,騰地漲紅臉,心虛道:“蕭大人快請坐,不,你們聊,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逃一般地往外跑。
不知道為什麼,見了蕭恆,她便有種心虛的感覺。
明明很是想他,卻又不敢見他,那晚的一幕幕又浮現在她眼前,她羞愧難當。
一出門,差點撞在玄空身上,玄空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這姑娘平日裡挺穩重的,怎麼今日如此毛躁?
蕭恆抬頭看到她的背影,挑挑眉,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謝錦衣雖然也覺得陳七娘舉止有些反常,但當著蕭恆的面,也不好說什麼,便招呼蕭恆坐,坦然道:“中秋節那天,我父接到貴府邀請去護城河賞月,回家途中離奇失蹤,府上遍尋不見,很是著急,所以我才去找蕭大人想問問其中詳情,卻不想蕭大人不在。”
她知道此事跟蕭恆無關。
但卻不能因為他,容忍蕭家暗地裡使絆子。
“令尊現在如何?”蕭恆忙問道。
“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找到的,他掉到了護城河,馬車在,馬伕失蹤,他當時爛醉如泥,不省人事,所幸無恙。”謝錦衣淡淡道,“我現在懷疑是他的馬伕蔣三所為,只是人海茫茫,現在還沒有找到。”
她其實懷疑蔣三是蕭家的人。
蕭家是早有預謀。
“你放心,我會幫你查詢蔣三的下落。”蕭恆不假思索地應下來。
“多謝蕭大人。”謝錦衣莞爾,心裡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卻並不後悔,原本她走的路就是一條不歸路,這條路上,沒有人情,更沒有溫情,是一條冷冰冰的生死之路。
蕭恆去查出來也好。
起碼他也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紫玉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