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山聽晴兒說罷,只覺得驚心動魄,不在他所遇之下啊。他緩緩道:“你們受苦了,為今之計:一者,此處簡陋,並非久留之地,我去找個遮風擋雨的所在,買些柴米,你也好安心照顧精衛妹子;
“二者,此病既然尋常人醫不好,我走遍天下,也總能尋來大荒名醫給她瞧病,或有轉機。”
晴兒輕舒了口氣道:“你說怎樣就怎樣,總之,有你在,我和她就都安心了!”
兩人收攏了簡單行李,正要離去,花臉卻忽然豎起毛,弓背發出“嘶——,嘶——”的威嚇聲音。
巨山知道不妙,出廟看時,卻是那群在蚩尤墓前遇到的獸族群雄來了,為首的還是那個猿人銀背。
素茶上前問道:“小兄弟,你怎麼在這裡?”
巨山道:“素茶大哥,我本是來此觀海,不想遇到我失散多年的兩個義妹,在此遭難。你說是不是老天開眼?”
素茶問:“你的妹子?兩個?遭難?”
巨山道:“不錯。她們兩個都是當年在扶桑結拜的義妹,一人身受重傷,卻不知你們這裡可有人通醫術?”
素茶又問:“你妹子是何人?”
巨山道:“便是精衛。”
素茶驚道:“啊——,可是那東海八景之一‘精衛填海’的精衛麼?”
巨山道:“不錯,正是她。”
“這廟裡可是還有一人?”銀背忽然問道。
巨山道:“不錯,那是我另一個義妹——晴兒。”聽他語氣不善,心裡暗自詫異。
“什麼晴兒?她可是黃帝的女兒姬魃女?”銀背厲聲問道。
巨山忽然愣住了:糟糕啊,他們可是蚩尤的部下。不過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難道他們還要翻這些舊賬?
晴兒聽見外面對話,挺身而出道:“不錯,我正是魃女。”
群雄“轟”的一聲。
“就是她!”“好像是她。”“這麼個小姑娘麼?”“不是個巫婆嗎?”“不可能吧?”“是她!”“身上沒有幾斤肉!”:“聽說她是個啞巴,怎麼會說話了?”……後面群豪議論紛紛。
銀背將身後一個殘腿的獸人和一個無腿的獸人叫上前來,問道:“可是她麼?”
那兩個極為老邁,渾身褶皺細密已看不清面目,他們眯著眼睛端詳晴兒,緩緩點頭:“有些像她……不過,那日煙霧瀰漫,日子又太久了……我們也吃不準啊!”
“既然是你,就跟我們走吧!”銀背冷冷道,“你一個小姑娘,可別逼我動粗!”
巨山挺身上前,怒道:“這算什麼?你們一群魔族豪強,怎麼來欺負一個小姑娘?虧你們還是蚩尤的猛將?他老人家可是‘中土三祖’,難道一代‘兵主’當年就是教你怎麼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嗎?難道不覺得羞恥?”
銀背大吼道:“我們欺負她?她當年助她爹爹軒轅氏設下毒計,殺了我主蚩尤,若不是她的法術,上萬的弟兄會被燒死在黑水泉邊?難道我們不該來報仇嗎?
“她雖是長得人畜無害,但是手段卻毒辣的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我們那些弟兄卻連芻狗都不如?”
銀背說完,緊握雙拳,眼眶赤紅,那淚珠卻已在裡面翻湧。
“報仇?被你我踩死在腳下的螻蟻不知千萬,難道他們都要殺光你們全家才算報仇?且不說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就算你非要報仇,冤有頭,債有主,為何不去找軒轅,為何不去找玉帝?卻來找這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