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彷彿看到了畫皮裡被撕下皮的妖怪一樣，醜陋又血淋淋。
“這不是我，這怎麼可能是我！”
她驚惶地看向柳清清：“我在做夢是不是，我的臉怎麼可能變成這樣，我的鼻子怎麼歪歪扭扭，這鏡子裡的醜八怪怎麼可能是我。”
柳清清看著她狼狽甚至有些瘋癲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那麼一絲爽快。
韓夢彤在她面前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言語帶著壓迫感，柳清清哪裡見過她這個樣子。
她眼神閃了閃，突然想，韓夢彤如果天天看著鏡子，會不會每天受到煎熬，久而久之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柳清清思及此，突然有些亢奮。
如果韓夢彤瘋了，那安鋒的事情就永遠沒人知道了，她也不用整天帶著韓夢彤這個累贅。
她強行壓下這股激動，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安撫道：“韓夢彤，你不要這樣，過幾天傷口就會好很多。我會賺錢，賺很多錢給你治療。就算，就算無法修復如初，你還有我，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讓你餓肚子。”
韓夢彤一愣，隨即表情更加憤怒，猛地一把將她推開：“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臉怎麼可能修復不好，你這是在咒我！”
柳清清跌倒在地，痛呼了一聲，淚水一下子淌了出來。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角卻揚起了小小的弧度。
她就知道韓夢彤會生氣。
韓夢彤多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接受別人的施捨，尤其是之前被她看不上眼的柳清清。
看來她這番話刺激到她了。
柳清清眼淚流的更兇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說道：“好，好，我不說了。你的臉一定能修復好。醫生說你情緒起伏不要太大，臉上也不能有過多的表情，不然不利於傷口恢復。”
她小心翼翼的模樣，更是刺痛了韓夢彤的眼。
韓夢彤看了看鏡中醜陋的自己，再看看柳清清嬌豔如花的模樣，心裡湧出一股戾氣。
她想要柳清清和自己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朝柳清清撲過去，尖銳的指甲朝她的臉蛋撓了上去。
結果事情出現了變故，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抓住了韓夢彤的胳膊。
“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臉傷了心情不好，但是你朋友一直陪著你，對你掏心掏肺，你怎麼能傷害她。”
醫生聲音高揚，想要罵醒她。
“對，就是，我剛剛都看見了，柳清清還說要賺錢給韓夢彤修復臉呢，她還不領情。”
“那還管她的死活幹嘛，又不欠她的。”
“要是我，這種朋友直接絕交！”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傳入韓夢彤耳中，就像是朝她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韓夢彤瞬間清醒了。
她臉色慘白如女鬼，鼻尖冒出了冷汗，發現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湧來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這些人都認識她和柳清清，一個個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無一例外都是向著柳清清的，指責她不懂事，罵她不識好歹。
韓夢彤嘴唇顫了顫，看向柳清清，聲音細如蚊蠅，帶著不可置信：“你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