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龍誇讚江月白乃是當今世上第一美酒,這話讓江辰聽了很是受用。
他很想告訴這位沈家公子,釀造出這美酒的人正是他自己,不過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給嚥了回去。
“罷了,跟他顯擺這個做什麼,還不是對牛彈琴。”
江辰能親手釀造出如此美酒,那品酒的境界更是高絕,沈應龍剛才這番誇誇其談,無非是在班門弄斧而已。
在江辰眼中,沈應龍.根本就是個不得其門而入的門外漢在附庸風雅,跟這種低層次的人聊酒,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回憶起當初在金陽城,跟那位乞丐老伯分別時的場景。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話真是一點都沒有錯,江辰覺得自己和那老伯怎麼聊都很盡興,覺得時間都不夠用,而此時坐在沈應龍對面,他卻只感到乏味。
好不容易跳過了酒這個話題,沈應龍又當著江辰的面,誇讚起這座望川城如何城堅池固,牢不可破。
江辰終於忍不住,問道:“這麼厲害,擋得住北燕大軍嗎?”
氣氛幾乎一下子凝固,沈應龍隨後發出的笑聲打破了僵硬的局面,但兩人彼此都意識到,這酒喝到這個份上是時候聊點正事了。
沈應龍率先開口說:“江兄,北燕勢大,又遭新敗,他們勢必會捲土重來,大舉進兵,我不知道你們接下去要作何打算?”
“若是駐紮在望川西北方向的平原上,是絕對擋不住北燕騎兵的,他們只需一個衝鋒就能把旗山的那些殘兵敗卒殺個片甲不留。”
說到這裡,沈應龍很合時宜地頓了頓,留意觀察了一下江辰的反應。
誰知江辰深以為然地重重點頭,贊同地說:“沒錯,我也正為此事發愁。”
“雖然知道這樣駐軍無險可守,敵軍一旦來犯勢必四面楚歌,但很可惜除了這樣做別無他法,或許沈公子能幫我們解燃眉之急。”
沈應龍輕笑起來:“江兄,你在齊武山設計誘出北燕大將蕭通,還將他當場梟首,這對於你而言是千古留名的輝煌戰績。”
“可是,這樣一來大乾和北燕斷無再和談的可能,敵軍虎踞遼城,大有鯨吞北境之勢,這樣的局面對大乾朝廷而言真的好嗎?”
江辰默然不語。
“實話說,我對朝廷是否有能力抵禦北燕來犯充滿了懷疑,就算旗山大營的每個人都願意拼死一戰,那也畢竟只是一軍之力,當臂擋車,沒有什麼好下場。”
沈應龍苦口婆心,他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他是希望大乾和北燕完成和談的,這樣北境至少可以在短時間內免遭兵燹之禍。
言語中他也坦露出對江辰這次誘殺蕭通的不滿,這損害了整個北境的利益,又或者說是影響了他們沈家的利益。
耐心等沈應龍說完,江辰才不慌不忙地開口:“沈公子怕是誤會了,我不是旗山的人,他們想怎麼做,何時做都不是我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