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的蘇韻瑤咳出了兩口水,可白楚恆卻是暈了過去,胳膊上的傷本來不是特別嚴重,可是在水中他的血流的特別快,這會兒他的臉已經慘白,嘴唇只有微微一點血色,看起來憔悴不已。
蘇墨瑤大哭著跑過來,邊罵她邊給她披衣裳“什麼一個時辰啊,我再也不信你了,這要是來晚些你可就死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打死也不能讓你一個人來了!”
聽見姐姐這麼說自己,蘇韻瑤不知怎的,反而有種幸福的感覺。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還能聽見十姐姐有模有樣的教訓她,這就是老天爺在幫她。
蘇韻瑤的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身上,秋天的天氣很涼爽,可今天是陰天,風一吹過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握著白楚恆的手,想哭又哭不出來,臉上溼溼的黏黏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湖水。
陸遠逸皺著眉過來,兩指併攏在白楚恆的脈搏上探了探,接著鬆了一口氣,回頭對官兵說“快把白小公爺抬下去,快讓隨行的大夫給簡單包紮一下。”
隨著馬車的顛簸,蘇韻瑤半靠在蘇墨瑤的肩上,痛哭流涕。
“他要是因為救我死了,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蘇韻瑤邊說邊捂著臉哭。
她不是那種經常傷春悲秋的人,也不是很愛哭,可這次她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簌簌地落。
“我覺得,白小公爺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蘇墨瑤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她一向是個反應慢半拍的人,對感情也好對旁人的冷嘲熱諷也好,可這次她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能想通的。
蘇韻瑤坐直身子看她,有點不敢相信。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些苗頭了,隱隱的能感覺到他對自己一次次的搭救、一次次的關心,都是不同於別人的,平時吊兒郎當不上道的德行看似不中,實際上都是為了讓她放鬆和開心。
更何況他這次捨命救她。
蘇韻瑤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她害怕知道白楚恆喜歡她,可又害怕白楚恆不喜歡她,好像不知道白楚恆喜歡自己,這樣她就能自在些,現在聽姐姐說起這個,她心中又興奮又落寞。
蘇墨瑤繼續說“我往京兆尹府去的時候路上碰見了陸小王爺的馬車,白小公爺和陸小王爺都認識我,就問了我一句,我說完之後陸小王爺的第一反應是去找官兵救你,而白小公爺卻是直接解了單馬過去找你,能看得出來你在他心裡很重要。”
要是平時這些話從蘇墨瑤嘴裡說出來,蘇韻瑤那是一個字也不聽一句話也不信的,甚至還會笑話她幾句,可眼下在這顛簸的馬車中,她卻是深信不疑。
真的是…喜歡自己…
蘇韻瑤將臉埋在了臂彎中,輕輕的抽泣聲傳了出來,肩膀一抖一抖的,蘇墨瑤緊緊的擁著她,邊摩挲著她的背邊給她溫暖。
白楚恆再次醒來時是在陸王府,陸遠逸將他送到了這兒,在來時的馬車上大夫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下,其實並不是太重的傷,多吃些補血的吃食,藥補不如食補,白楚恆年輕身子康健,好好補一補不出十天半月就會生龍活虎的。
但蘇韻瑤畢竟是個姑娘家,這次受到了驚嚇還落了水,回到陸王府以後失魂落魄的。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後怕和擔心白楚恆,畢竟是一隻腿踏進了鬼門關又被拉回來的人,只有蘇韻瑤自己清楚,她除了在擔心白楚恆以外,腦袋裡還因為十姐姐的方才的句話而亂糟糟。
陸遠逸通知蘇耀,蘇耀親自帶了幾個家丁上門接的蘇韻瑤,他的臉色很不好。
蘇韻瑤和蘇墨瑤不約而同的清楚,曹千憐殺她未成功,那一定會大肆宣揚她什麼不乾不淨、和爺們兒私奔、德行有虧的話。
她可不是那種願意吃虧的。
果然,蘇耀在馬車上冷冷的問“你今天究竟是做什麼去了!稻莊那麼遠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騙家人父母去那麼個地方還差點被殺掉,你瘋了吧你!”
蘇韻瑤現在很累,腦子裡亂哄哄的,像是有一大團剪不斷理還亂的絲線纏在一起,蘇耀的這些話更是讓她頭疼欲裂。
蘇墨瑤說“父親,您別再說妹妹了,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蘇耀冷哼一聲,轉頭不去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