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葸的平安降生,讓本來表面平靜的帝京又血雨腥風了一番。
林太尉上書皇上,說李家不知好歹,先皇后的死明明已經有了定論,他們還這樣給臉色看。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李家站在太子這邊,怕是要對付皇上了。
蘇耀在朝堂之上很辛苦,每天要應對各種匪夷所思的刁難,林家的黨羽會用各式各樣的話來諷刺他,不少人都說蘇耀說是個有心機的,小女兒嫁去定國公府,七女兒抬進了衡王府,太子和衡王之間互相不得罪,打的一手好牌。
每次聽見這話,蘇耀都覺得氣的胸口直疼。
但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蘇惠瑤有孕了。
她是在一場秋雨後回的蘇家,來時坐的馬車極其奢華,身上不說是穿金戴銀,但隨隨便便扯下顆珠子都是相當貴重。
初次有孕,懷的又是衡王的孩子,那就是徹底和皇家掛上邊兒了,無論蘇家怎麼恨她都不能再動她分毫了。
蘇韻瑤萬萬沒想到這點,聽說蘇惠瑤先是去了映霞居接曹千憐,兩人一同去了常熙齋,蘇韻瑤和蘇墨瑤連忙往常熙齋趕。
曹千憐憋了許多天,靠山回來了她能不嘚瑟嘚瑟?到時候怕是要給老太太和秦曼槐氣受,柳荷和蘇婉瑤還住在常熙齋呢,估計是要一塊兒挨欺負了。
康敬蘭已經先一步到了常熙齋,卻沒想到蘇惠瑤竟然讓她給自己行禮,氣的康敬蘭手都直抖。
“想必三娘子也知我今兒回門是來做什麼的,我有了衡王殿下的骨肉,這孩子是衡王殿下的第一個孩子,以後我的地位那就是水漲船高,怕是以後連大夫人都要向我行禮參拜呢,你差個什麼?”
“你!”秦曼槐指著她,氣的腦袋一懵,幸好秋月秋霞一左一右的扶穩了她。
蘇惠瑤回過頭,又看向秦曼槐,語氣森森道“聽聞大夫人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命人打過我大哥哥兩次,今兒我回來就是想把這件事說道說道。”
“你這個孽障!有什麼好說的!”老太太一拍桌子怒道。
“祖母息怒,我也知一定是我大哥哥的不對,這才令大夫人下了狠手,可大哥哥怎麼也算是衡王殿下的舅兄吧?這麼稀裡糊塗的捱了打,豈不是打衡王殿下的耳刮子嗎?我今兒回來是替咱們蘇家保護大夫人呢,否則若是衡王殿下來了,怕是要懲罰大夫人的。”
這話剛說出口,蘇韻瑤和蘇墨瑤就一前一後的進來了,蘇韻瑤瞪著蘇惠瑤說“有能耐你就去把衡王叫來,我外祖家家是涇陽侯府,就是皇上處罰我母親之前還要顧及侯府的面子,你算個什麼東西?”
“呦,我倒是忘了我的好妹妹你了。”蘇惠瑤笑著身手去摸蘇韻瑤的頭髮,卻被她側身躲開了,蘇惠瑤倒是也不惱,依舊笑著“當日在映菊園,你取笑我很快就會失寵,可如今呢?是誰打了誰的臉?我懷上了衡王殿下的第一個孩子,這孩子是皇上的孫子,就衝這個,你們還不衝我行禮參拜?”
“我呸!”蘇墨瑤吵嚷著“你這種不知廉恥為何物的東西,也有臉在這兒說這些?這是不要臉!”
“我不知廉恥?”蘇惠瑤抬步慢慢的向蘇墨瑤走去,手指力道不輕的點著蘇墨瑤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你那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她就知道羞恥了?明知道我喜歡白楚恆,卻還是用手段搶走了,還有你那死的可憐的五姐姐,我和盛常煜才應該是一對,偏偏她出現讓盛常煜喜歡上了她,這就是你口中的知道廉恥?”
肩膀一下一下的受疼,蘇墨瑤氣急了,差點出手推了蘇惠瑤,可蘇惠瑤懷的是皇家骨肉,蘇韻瑤等人沒她那麼虎,連忙攔住了她。
“十姐姐你瘋了?”蘇韻瑤用力按著蘇墨瑤的手,小聲的說。
笑意直達眼底,蘇惠瑤十分享受這種人人都想弄死她,卻又沒法兒衝她下手的感覺,現在她的肚子就是她最好的盾牌,什麼事也傷不了她。
要真是因為蘇墨瑤一時怒火弄掉了蘇惠瑤的孩子,怕是事情就大了。
蘇惠瑤抬起下巴尖看了看蘇墨瑤氣的漲紅的那張臉,嘴角輕勾冷笑一聲,坐在了位置上,翹起蘭花指剝了個葡萄吃“我大哥哥捱了打,母親在這兒過的也不痛快,我擔心這樣下去他們會被你們給欺負擠兌死,所以我今兒就把話放這兒了,我是給皇家開枝散葉的功臣,就是衡王殿下都要給我幾分好臉色,倘若我再知道誰在家裡給我哥哥和母親氣受了,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那個張狂的態度,氣的蘇墨瑤捏緊了拳頭,秦曼槐頭疼欲裂,老太太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