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輝在這個家一直沒什麼存在感,文不成武不就,平時蘇耀自覺滿腹詩書,卻與自己這個庶弟說不到一起去。
幾年前蘇輝買下了京郊周邊的幾個小鋪子和幾十畝田,收成還不錯,沒幾年錢就翻本的賺了回來,眼看著年節快到了,也不好圈著人,就去了一趟吃酒。
這一去就是兩天,因為距離雖不算太遠,但是他頭天夜裡就上了頭,暈暈乎乎的睡在了一個好友家中,第二天又與那好友吃了酒,第三天早晨才回家。
到家還沒等歇,蘇輝明顯覺得家裡的氣憤有些壓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就找了方蒞來問。
可尋了一圈卻沒尋來,他只有去了餘鴻苑想找大哥,走到半路才想起這會兒大哥還沒回來。
正覺得事不對,旁邊的蘇青瑤準備到常熙齋,正巧被蘇輝碰上了。
“青兒,家裡是有什麼事嗎?”蘇輝問。
蘇青瑤先是行了禮,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爹爹…這事您問女兒女兒也不好說…要不…”
眼看著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蘇輝也放棄了這個,正巧還有幾個姑娘一起來了,準備給老太太請安,蘇輝就跟著一同進了去。
正堂中,蘇易瑤跪在地上,哭的是滿臉眼淚,蘇沁瑤是陪跪的,也是哭的要沒了聲音,眼看著門外有人前前後後的進來,深低著頭不敢抬臉。
蘇輝進來才看見,方蒞原來在這兒,還有二娘子胡芷柔也在。
老太太慢了眾人一步,這會兒才出來,見著蘇輝問了句“輝兒回來了?這一趟可還好?”
“還好,還好…”蘇輝不知這老太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想著總得問明白些,就問道“母親,易瑤和沁瑤怎的跪在這兒?是犯了什麼錯嗎?”
老太太沒急著回答,而是在青蓮的攙扶下坐下,又接過碧荷遞來的參茶,好一會兒才說“她們犯了什麼錯,你且問她們吧。”
兩個姑娘哭的更盛了,頭都不抬也不回答,蘇輝這心裡著急,轉身看胡芷柔,而胡芷柔也是面露難色,不敢與蘇輝正眼相看。
“說話啊你們!”蘇輝氣的怒吼道。
方蒞是個急性子,看沒人說她就替著回答了“官人,易瑤犯了大錯,偷拿咱們府上銀錢,用途不明她也不說,沁瑤知情不報,而二娘子一直哭哭啼啼的,兩個姑娘已經在這兒跪了半宿了,原本是打算讓她們去家祠的,但老太太覺得家祠陰冷,就將她們留在了這兒,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問個仔細出來吧。”
什麼?這都哪跟哪的事?蘇輝只覺得腦袋亂糟糟的,不承想出去一趟兩個女兒還惹出了這樣的事。
這些年他在蘇家,全仰仗著自己的嫡親哥哥,他是庶子,本就不是老太太的親生兒子,能討個住處已經不易了,白吃白喝不說老太太還時時操心自己身下的兒子女兒,作為嫡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蘇輝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惹出什麼事來給嫡母添堵,至於家中的銀錢那也是大房大夫人全權掌管,自己的大夫人就好比擺設一般,老太太總說等蘇輝自己有了能力,她幫著出錢在外頭置辦個宅子,二房的人好住進去,由方蒞做主母掌家,也不用倚仗大房了。
就是這樣,這些年蘇輝努力賺錢,就想著買個宅子做些買賣營生。
聽見方蒞說這些,蘇輝氣急了,當即站起身指著蘇易瑤罵道“你個不孝的東西,偷了多少?為什麼偷?錢現在在哪兒?趕緊說出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蘇易瑤哭的更兇了,上半身子趴在地上抖的如同篩糠。
蘇輝氣的不行,轉頭惡狠狠的問胡芷柔“你女兒不說,你給我說!”
胡芷柔連忙跪下“我不知啊…我不知…”
老太太坐在上座冷眼看著庶子一家,她敢肯定胡芷柔知道那些錢的去向,只是不敢透露。
見這母女三人要麼不說話,要麼說不知道,蘇輝知道必須得做出樣子來,將自己位置上的茶杯高高舉起,顧不得茶水燙手順著手臂流滿一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好在因為天冷,常熙齋的正堂地上鋪上了軟氈,茶杯雖摔壞了卻不至於碎片飛的到處都是。
不過這可是嚇壞了胡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