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與蘇耀說過給大女兒議親的事,這事就完全沒了音訊,曹千憐是左盼右盼,愣是什麼訊息也沒盼來。
一天天過去,眼看著元春辦的不錯,自家大女兒的親事卻還沒個音信,曹千憐是徹底坐不住了。
晚間蘇耀有公務在身,本想歇在餘鴻苑忙完就睡下了,不想映霞居的劉媽媽來,說是二娘子頭疼難忍,想讓主君過去看看。
蘇耀撇了撇嘴,心裡情願奈何公務沒處理好,身子又乏累,等都做完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整個蘇府已經沉浸在了夢鄉中。
以為曹千憐就這麼歇下了,蘇耀也準備寬衣睡下,不想她身邊的喜鵲又來,說二娘子頭疼的睡不著,大夫開了安神藥喝了也無濟於事,心慌的厲害必須要見見主君。
這話讓蘇耀嘆了口氣,只得穿上外衣同喜鵲一起到了映霞居。
這又是按揉又是哄著的,曹千憐總算是不哭鬧頭有多疼了,屋中的侍女都撤了下去,只剩下他們二人。曹千憐躺在蘇耀的腿上,微微眯著眼睛說往事。
就是說以前老太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那時候有多麼多麼難,現在兩人的長相廝守有多麼不易。
本是老老實實的說話,卻觸動了蘇耀的傷心處,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還是溼了眼眶。
曹千憐睜開眼睛,又是哄又是拿帕子擦的,賠了好久的不是,結果蘇耀沒事了,曹千憐卻哭的厲害,蘇耀反過來哄她,卻不想她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妾身自知不該提起那些陳年舊事惹大郎傷懷,可實在是憐兒憂心忡忡睡不踏實,今兒我想著去折兩支梅花插在瓶子裡擺在餘鴻苑,讓大郎每天的心情都好些,卻不知哪裡冒出的侍女,在角落編排妾身與玉兒,說咱們玉兒老大不小了還沒個親事,主君偏心和大夫人是其一,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是其二,說不定身子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毛病呢,這話讓妾身聽了無地自容又羞又惱,回來後就開始頭疼…”
蘇耀一聽這話就急了,扶著曹千憐的雙臂將她扶起,問道“哪個侍女說的?竟敢這樣編排,非把她發賣出去不可!”
曹千憐又撲到蘇耀懷裡,眼淚沁溼了他裡衣,隔著衣裳蘇耀都感覺到了胸前熱騰騰溼乎乎的,心裡一下又心疼起來。
“哪個侍女說的又何妨?現在裡頭外頭多少人笑話玉兒和妾身?我們多次聽見都裝聽不到,面對那些冷嘲熱諷也默不作聲,可憐兒心中實在苦,大郎懂嗎?”
蘇耀愛憐的摩挲著她的後背,她的頭髮很香。
“我又何嘗不知?可眼下真是公務纏身,走不開啊!”
“那咱們也不能耽誤了玉兒啊!”曹千憐坐直身子“說打底跟旁家夫人打交道也不是大郎的事,還得看大夫人,要是大夫人有心替玉兒謀劃使使力,說不定玉兒這親事早就成了!”
“也不能這麼說,大夫人她管理家事那麼忙,我都沒見過她幾次出去和人應酬,就連淺兒她都沒功夫相看物件,這點你不應該怪大夫人。”蘇耀義正言辭道。
一碼歸一碼,這點子事他還是懂得的。
曹千憐又擠出兩滴眼淚“憐兒哪裡敢怪大夫人?大郎你是誤會憐兒了!憐兒只是想著,讓大夫人使使力,等到來年開春找個吉日將玉兒嫁出去,這不也全了憐兒的心願和蘇家的臉面嗎!”
“你說的是。”蘇耀一想確實是這個理,三女兒確實老大不小了,卻連個親事都沒說,的確不像話。
可他剛表露這個意思,卻聽曹千憐馬上說起了下一句“前幾次昌郡王府的嫡子蕭祁來,和咱們玉兒有說有笑的,如今沛兒高嫁蕭家,咱們也不能讓玉兒耽誤了不是?不如就與蕭家親上加親,妾身瞧著那祁哥兒對玉兒也挺有好感的。”
蘇耀沒把這事當成事,隨口說道“你這是什麼話?人家蕭祁是嫡子,咱們蘇家的嫡女尚且只能配庶子呢,你別想美事兒了,蕭家那大夫人楊氏一向疼愛自己兒子,蕭祁的婚事必要要透過她那關才成,咱們玉兒嫁到低些的人家還行,嫁到蕭家去,那是不可能的。”
“可…”曹千憐又哭了兩嗓子“可咱們家大夫人是大家出身,大郎的連襟又是侯爵,老太太孃家也有背景,這麼幾層加起來還不夠玉兒高嫁的嗎。”
蘇耀都要被她說樂了,面帶笑容的擦去了她臉上的淚,語重心長道“說實在的,玉兒的親事我多多少少也顧著呢,看了幾個人家的公子,要麼根基淺要麼高攀不起,要麼教養不好要麼不娶庶女,這事我還繼續盯著,你放心我必虧不了玉兒,只是昌郡王府的事你也不用惦記了,蕭祁那孩子身上沒斤兩,就算嫁去了也沒什麼好前途,嫁給那樣的姑爺,你放心還是我放心?再說,楊氏不看咱家大夫人怎樣也不看我連襟是誰,她只看一點就是玉兒親孃的家世,你告訴你家世如何?楊氏肯定不會同意的。”
聽見這話,曹千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剛想說些什麼,可蘇耀卻是累的不想與她說話了,只留下一句早點睡就扯了被子翻身睡去。
氣的曹千憐暗暗的咬著銀牙,心想一定要讓玉兒和蕭祁的事成,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憑什麼她的玉兒就要遜人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