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身子骨看似硬朗,實際上是個經不起病的,要真是因為自家婆母的幾句話給祖母氣病了,怕是蘇婧瑤永遠沒法兒原諒自己。
正在滿屋的人都因為朱氏的無理野蠻而一籌莫展時,蘇韻瑤和蘇墨瑤蘇淺瑤姐妹幾個蹦蹦噠噠的進了常熙齋,向眾人都行了禮。
“給古嬸嬸請安!”
落落大方的樣子,倒是讓朱氏沒什麼可挑的。
秦曼槐低聲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蘇韻瑤淡淡一笑“女兒們聽說二姐姐回來了,控制不住來見她,實在是思念姐姐思念的緊,請母親恕罪!”
旁人都沒說什麼,只聽朱氏冷哼一聲,很是瞧不起的說“你們蘇家這種門戶可真是有規矩,長輩在裡頭說話呢,她們就敢進來?要是我古家的姑娘這麼不知禮數,我非打她板子不可!”
可她古家哪裡來的姑娘?只有蘇婧瑤的官人一人。
估計朱氏生的孩子若是多些,也不至於現在一直逼著蘇婧瑤了,想要孫子一群人給她,她也就顧不得蘇婧瑤一人了。
但這世上沒那麼正正好好圓圓滿滿的事。
見三個姑娘進來,老太太也有些不悅,以為她們是來添亂的。
可蘇韻瑤卻不是添亂的,她笑的人畜無害,拉著蘇婧瑤的胳膊讓她坐下,與老太太說“古嬸嬸說孫女這話也沒毛病,但孫女年歲小,很多事不懂,還正是需要多多提點的時候,倒是古嬸嬸家有規矩的多,二姐姐都是眼看著當孃的人了,古嬸嬸還安排人時時刻刻提點看著她,想來定是嬸嬸怕二姐姐不懂規矩,丟了古家的體面。”
像是無心的一句話,倒是讓這屋中的人都聽懂了。
做婆婆的安排人監視大夫人的起居,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朱氏一下就坐不住了,扯著破鑼嗓子就叫嚷起來“你說的是什麼話?哪有的事!”
蘇韻瑤一臉無辜的反問“古嬸嬸怎麼了?是韻兒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
“你!”朱氏氣的顧不得上頭坐著的老太太,指著蘇韻瑤罵道“你個不知禮數胡言亂語的東西!”
蘇韻瑤努力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落下,當即就窩在蘇婧瑤的懷裡嚎啕大哭,嘟囔著“是韻兒的不對,是韻兒說錯了話,但那日五姐姐和十姐姐也在,她們也是看見了的!”
秦曼槐忙轉頭看向蘇淺瑤,見蘇淺瑤點了點頭,又看向朱氏。
“親家夫人,你這麼做有些不妥吧?二丫頭雖不是做姑娘的時候了,但好歹是個女子,為何要找人監視她?”
“我哪裡監視她!”朱氏一時間找不到了說辭,閃爍其詞道“興許是那日我安排的侍女送果子過去讓姑娘們撞見了,以為是監視婧兒的人,或者是哪個死丫頭揣了私心想偷聽當主子的人都說了什麼,這關我什麼事?”
越描越黑,在場眾人此時心中都像明鏡一樣,很是看不上這個朱氏。
蘇韻瑤又趕快接了一句“韻兒記得古嬸嬸最在意二姐姐的孩子了,如今發現家中有揣了私心的,那二姐姐此時回去能安全嗎?”
“怎麼不能!”朱氏梗著脖子,已經猜到了蘇韻瑤要說什麼,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斷了她的話“我古家是大家,怎可能出那些腌臢事,定是送果子的小丫頭被你們瞧見了!”
一直坐在後座的蘇墨瑤打進屋請安後就沒說過話,如今聽見朱氏這麼說聲音極小的接了句“可那日的午飯都是二姐姐安排的,吃過午飯後就沒再上菜上果子了,那個時候我們卻看見了個人影在外頭偷聽,想起來可真是可怕!”
只一句話,朱氏只覺得左臉頰向被刺中了一樣,火辣辣的,熱熱的。
她知道那是老太太在盯著她。
“親家夫人一向注重體面,可據我老太太所知,大戶人家可沒有那個讓人趴牆根監視兒媳婦的規矩,夫人的體面別是嘴上說說,卻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吧?”
“什麼!”朱氏有些沒了底氣,坐回了位置上喝了口茶水,聲音軟下來說“親家老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婧兒來到我古家我自然是拿她當親女兒待的,怎可能做那丟體面的事?定是有人覬覦我家的錢財,想偷聽兩句,不承想就讓幾個姑娘看到了,還連累上了我…我…這也是十張嘴都說不清啊!”
蘇婧瑤在座位上苦笑呢,不言一字,只是抱著蘇韻瑤的手用力了些。
看來她的日子不只是沒有自由,更有旁人想不到的艱辛。
後來蘇婧瑤同她們說,自己在家裡被逼的天天吃燕窩,上下午各一碗,她本身就害喜的厲害聞不得燕窩的味道,一聞就要吐,可婆母卻說有孕的人吃燕窩對孩子好,幾乎是每天親眼看著逼著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