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孫女在。”蘇韻瑤本想著往前上兩步,可老太太的表情實在可怖,嚇的她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準備上前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猜測的沒錯,她確實犯了錯,只不過這‘錯’是別人硬扣給她的。
“你四姐姐和七姐姐說你養的貓又抓傷了人,這次還如何辯解?”老太太剛說完,四姑娘蘇沛瑤從座位後頭走過來,掀起來胳膊上的衣袖,四條貓爪子的抓痕格外明顯。
其中最深的一條血淋淋的,看樣子為了栽贓給蘇韻瑤,蘇沛瑤可真對自己下手了。
眼看著老太太呵斥著蘇韻瑤,屋裡其他人面面相覷,有的人得意有的人擔心,就比如大夫人,她是蘇韻瑤的親孃,此刻定是比誰都擔心。
大夫人下座的二娘子一臉的傲慢,半耷拉著眼皮看著蘇韻瑤,好像料定了這次會贏一般。
“敢問四姐姐,這抓痕是何時撓的?”
蘇沛瑤一時語塞了起來,轉頭看向七姑娘蘇惠瑤。
而蘇惠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趁旁人不注意白了蘇沛瑤一眼。
在她眼裡這親孃早亡的四姐姐就像是聽話的傀儡一般,任由她與她三姐掌控。
蘇沛瑤一向沒主意,教她做什麼事還成,要是讓她空口白牙給別人挖個坑說些對付人的話,那她可做不到。
蘇惠瑤也是料到了這點,只見她輕輕提著裙子,邁著碎步走到大堂中央,在蘇沛瑤身旁順勢跪下,梨花帶雨道“韻兒可千萬別怪四姐姐七姐姐,四姐姐之前與我說起過,不想把這事嚷大了說,怕你院子的小狸被處罰,可是...”說到這兒蘇惠瑤故作慌亂的拿帕子擦了擦眼淚,還哽咽了兩聲,繼續道“實在是這傷口太嚴重,怕發炎了治不利索,也是七姐姐我沒與你提前說好,直接找了大夫看,這才驚動了祖母...”
這話說的,先入為主的給老太太留下了個愛護妹妹的印象,後來再聽見別人的話也只怕沒什麼分量了。
蘇韻瑤看見蘇惠瑤這個做派,打心底裡覺得噁心,可她不能發作,除開祖母坐在上頭不說,這屋裡除了父親和四娘子沒在,幾乎整個蘇家大房的人都在場。看來蘇惠瑤這時機找的不錯,摸準了祖母會因為小狸動氣,儘管是個大雨天也召來了他們所有人。
“方才我問四姐姐,她胳膊上的抓痕是何時撓的,四姐姐還沒出聲呢,七姐姐著急個什麼勁兒?”蘇韻瑤沒理蘇惠瑤的惺惺作態,也提起裙襬跪在地上“祖母明鑑,小狸從不傷人,前幾次四姐姐說小狸抓人的事每次都拿不出實在的證據來,如何說定這次就是小狸抓的?”
蘇老太太坐在鏤空雕花的檀木椅子上,帶著玉扳指的手指緊握著椅子把手,作勢就要站起身來。
周嬤嬤趕快上前穩穩的扶住了老太太。
“你四姐姐之前與我說的幾次都不作數,單單說這次,怎麼就撓成這樣了!”老太太的語氣裡滿是心疼,輕輕的扶著蘇沛瑤的手臂“都說了讓你別養貓,瞧給你四姐姐撓的!”
因為現在蘇府的秦大夫人是續絃進門的,之前死去的那個大夫人生下了兩個姑娘,一個是老二蘇婧瑤,還有一個就是老四蘇沛瑤。
平常老太太總會格外疼她們倆一些,想著這兩個孩子失去了母親,就算是過繼到秦大夫人身下那到底也不是親生的。平常好吃好穿供著不說,老二蘇婧瑤還是打小就跟在老太太身邊的,雖然現在已經出嫁了,不過還時不時的會回蘇府看看。
只是剩下了這老四...
蘇沛瑤倒說不上是蠢笨,只是容易被利用,蘇惠瑤她們稍微攛掇幾句她就真信了這話,以為自己親孃去世全是因為蘇韻瑤的母親進了門,所以一心與蘇韻瑤作對。
眼下這手臂上的傷,看起來倒是下了狠心的,只怕是疼的很。
蘇惠瑤果然心思重,這種事也要讓蘇沛瑤衝到前邊,仗著老太太心疼蘇沛瑤,就攛掇她弄傷自己的手臂。
一看蘇韻瑤細問起了這抓傷的時間,蘇沛瑤這邊又支支吾吾的,蘇惠瑤索性哭聲更大了些,只引得老太太心裡一陣一陣難受。
“韻兒哪裡知道,姐姐們本有意替你隱瞞,你卻不明好意非要問,姐姐也是...也是委屈的很!”
“有什麼說什麼!”老太太聽見這話站起身,瞪了一眼蘇韻瑤,連帶著一旁坐著的大夫人秦曼槐也跟著被瞪了一眼“還有什麼替她隱瞞的?說了多少遍讓她把貓送走,眼下闖出禍事來還以為能隱瞞的下去?上次我怎麼說的來著?把那隻野貓給我活活打死!蘇家的女兒豈能讓一個畜生欺負了!”
蘇韻瑤聽見這話也是一肚子委屈,尤其當祖母說要打死小狸的時候,更是心裡一陣一陣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