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奢望楊老頭真的能回答我,畢竟他對樓上那女人有所忌憚。
卻沒想到楊老頭當即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人,你別去惹,你惹不起。”
“那我如果跟你說,那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呢?”我說道。
楊老頭面色一滯:“你確定是衝著你們來的?”
我點頭,他‘嘶’了一聲:“那可就難辦了。”
“現在也不過是早上五點鐘,等到晚上十二點,時間太久了,中途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們金蟬脫殼?”
楊老頭搖頭:“她本身就是從冥界來的,現在你們要前往冥界,避不開她這一關的。”
‘來自冥界’這四個字,讓我一下子確定,我之前的猜測沒錯,那女人必定跟我之前遭遇的山崖下的黑絲怪物有關聯。
既然躲不過,那我們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沒有再央求楊老頭幫我們什麼的,這種事情,他或許也幫不了。
“那我先回去了。”我站起來說道,“先將母屍蟞的毒解掉再說。”
楊老頭沒說話,我便朝著樓上走去,遠遠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門,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回到房間,九姑便緊張的問我:“怎麼樣?他要你拿什麼交換?”
我便將與楊老頭的交易說給九姑聽,九姑聽完,也是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轉機,別的先放一邊,幫阿夜將母屍蟞的毒先解了再說。”
我將黑盒子開啟,裡面果然躺著兩枚彈珠大小的黑色藥丸,捏起一顆放進墨賢夜的嘴裡,然後運氣幫他將藥丸順下去。
我和九姑緊張的守在一旁,等著墨賢夜的反應,解毒這個過程必定很不好受,隨時都可能會有突發狀況發生。
果然,沒一會兒,墨賢夜便捂住心口,一陣一陣的犯嘔心,幾次之後,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吐黑血。
吐出來的黑血中,帶著密密麻麻的屍蟞卵,隨著他不停的吐黑血,紫黑色的後背顏色慢慢的變淡。
我和九姑守在一邊,什麼都幫不了他,心裡焦躁不已。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墨賢夜的後背變回紅腫,被母屍蟞口器扎出來的那兩個洞開始流出鮮血之後,他才停止了吐血,靠在床沿上閉著眼睛休息。
我爬上床去,用真氣幫他療傷,九姑在收拾房間,整個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墨賢夜,你還好嗎?”我輕聲問道。
他眼皮掀了掀,嗯了一聲:“活過來了。”
“那母屍蟞是什麼時候咬住你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心疼他,可也有點生氣,這男人真的是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墨賢夜苦笑一聲:“我要是跟你說了,我倆都得死在五里坡下,那母屍蟞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也知道不是鬧著玩的,還敢這麼冒險,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我說著,伸手去錘他,手還沒落下,又想起他後背的傷,捨不得又縮了回來。
墨賢夜伸手將我的手裹在手心裡,笑道:“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白璃,人生總是有去有留,無論有多不捨,終會散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沒了,你別哭,也不要想著念著我,答應我,儘快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好嗎?”
好嗎?這話,他也能問的出口!
我心裡生氣,別過臉去不理他,他靠在床頭,也是虛弱的不想講話。
我終究是心裡不忍,問九姑有沒有金瘡藥,九姑從懷裡掏出玉露膏給我。
我記得這玉露膏,之前在藥香居里,盧欣就建議我們買一些放在身上備用,但我們沒當回事。
現在倒是稀罕的不得了。
我讓墨賢夜趴著,往他傷口上面抹玉露膏,這玉露膏冰冰涼涼的,透明色,一圈一圈的抹在那兩個猙獰的洞口,甚至能看到肌肉組織在迅速的增長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