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帝見得他進門,抬手就把一門奏摺扔了過來,“你不是要走嗎?現在,朕批准了,你即刻便能啟程了。”
宿梓墨接住了奏摺,也沒翻開,只俯首拱手行了一禮。
“南召的人你也帶走,若是你出面,定然是能得了感激,對你去南召的行事,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德文帝的語氣很是冷淡,“你想何時出發?”
“明日早晨。”宿梓墨回道。
“哦?朕聽說,你今日已經發了通緝令了。”德文帝挑眉。
宿梓墨是清楚德文帝身邊有一支神出鬼沒的暗衛的,故而他清楚這些,他並不出奇。
“是。那想必,您也清楚,阿落現在的情況了,我最多等到明日了。而且,兒臣今日來,是想問您一個問題!”
德文帝抿了抿唇,並不問話。
就聽得宿梓墨繼續道,“塞米雅——跟您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入宮應該不僅僅是為了青龍玉的,恐怕是為了和您通訊的吧!”
德文帝臉色微微一變,宿梓墨視而不見,他雖然是以猜測的口吻說的,但語氣卻很是篤定,“您到底瞞了我們多少事情?國師不是自己走的,而是您放走的吧?塞米雅和國師是什麼關係,或者說,她是您和國師間的信使,給您傳遞了國師的資訊,所以您才會護著她,還把她安然放走。”
“您之前讓我去奪取國師手中的起死回生藥,是為了母妃吧?您和他合作,給予他能給的幫助,為的就是研製這起死回生藥吧。只是,您對他並沒有足夠的信任,所以才會命令我去做這件事。”
“那麼,您知是不知這起死回生藥煉製的法子?或者說,國師擄走慕兒,您到底清不清楚?”
若是他都一清二楚,他卻還把國師傾染給放走了,宿梓墨便是曾經再如何地尊重他,而今都要心寒了。
德文帝咬了咬牙,臉色微微泛青。
“你今日是來質問朕的嗎?”
“您只要回答我,知是不知便好。”宿梓墨抬起了眸子,對上了他的,吐字清晰,繼續詰問。
德文帝望著他冰冷的視線,宿梓墨的視線很是冷寒,緊緊地盯著他,仿若是要望到他的心底去,太過明亮犀利的視線,實在是叫人覺得心虛的。
半晌,德文帝先移開了視線,閉了閉眼,回道:“朕……不知。”
宿梓墨望了他許久,卻是緩緩的吐了口氣,“今日,您說什麼,我都信了的。”他攥緊了手裡的奏摺,“但是,兒臣還是得提醒您一句,起死回生不過是鏡花水月,還請父皇憐取眼前人。母妃,我會盡力救回來,但是,還請父皇剋制一些,莫要再牽累了母后。”
“兒臣,就先行告退了。父皇今後還請多加保重身體!”
他一字一頓,似是交代後事一般,把該說的都給說了,這才轉身緩緩的往外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又偏過頭來,望了眼門口瑟然的主事太監,“許總管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也是您用慣了的人,他也最是忠心,不過是錯了件事罷了,父皇若是用得順手,還是把他放回來吧!”
說完,他就抬步往外走,三兩步就不見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