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中只有一條土路,兩旁長滿青草,在這幅畫卷中毫無違和感。
道人帶著馬慢慢從中走過。
亦是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想象不到,在這西域還有這麼一片風景,而這片風景,是自己穿過了戈壁、沙漠與大旱走過來的。
唯一的違和感便是三花娘娘了——
花海中有很多蜜蜂,也有不少養蜂人,三花娘娘便一路都在青草土路上蹦躂,捉著蜜蜂玩,使得這幅本該安靜的畫卷變得多了些活力,可當清風吹過萬畝油菜花海盡皆低頭瑟瑟,蹦蹦跳跳的她便又完美的融入了其中。
“三花娘娘莫要被蜜蜂蟄了。”宋遊一邊走一邊對她說道,“到時候臉又腫成豬頭。”
“不會的!”
貓兒頭也沒回的說。
前方有一棵樹,遼闊的大地上單有這麼一棵樹,是大晏不常見的樹,長得鬱鬱蔥蔥,在陽光普照的大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道人便在樹蔭下躺了下來。
行囊放在旁邊,馬兒也得以解脫,沿著土路啃著路邊的青草。
三花貓便更放肆的捉起了蜜蜂。
雖是盛夏,體感卻仍有幾分涼意,微風送來清香,躺在這麼一處遼闊的畫卷中午休,真是愜意極了。
此時自在,好比神仙。
只是躺著剛要睡著之際,忽聽一陣翅膀撲打聲,相比起自家燕子,顯得有些沉悶,就停在頭頂樹上,隨即感覺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
宋遊睜開眼睛往上看去——
樹上是一隻怪鳥,巴掌大,臉像是某種尖嘴的猴子,沒有鳥喙,有一雙大的圓眼,有手有足,背生雙翼,站在樹枝上,歪頭盯著道人看。
一見道人看向自己,它就開口:
“晏人!有吃的嗎?”
宋遊自然是不怕的,最多有些新奇,同時覺得它打擾了自己的午休,有些無奈,但也沒有生氣,而是耐心問道:
“足下是……”
“有吃的嗎?”
“還有兩塊烤饢。”
“烤饢?嚼不動!換換別的!”
“……”
宋遊不由更無奈了。
原來除了三花娘娘,就連路邊遇到的小精怪也看不上烤饢啊。
“除了烤饢,倒是還有兩條泥鰍乾和幾隻老鼠幹……”
“晏人!給我一點!”
“足下怎知我是大晏人?又怎會說大晏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