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少年為他的言語作出辯解,又是一股大力席捲而來,遍及全身,讓他騰空而起,用一種全新的狀態俯視地面。
光芒再次消退,需要雙眼進行適應的萊克下意識地探出手想要捂住,就發現自己無法動彈,突破石壁的藤蔓將他縛住,牢牢地固定在洞穴的頂部。
“駕,駕!”
又是由遠到近的匆匆路過,萊克的推斷被印證,就是不知道後面還有多少蜥蜴車在前來的路上,瑪麗女士可能不會想辦法帶他上車。
畢竟他剛剛的提議沒有得到回答,被質疑了。
所以不管她是認為自己的威信受到挑釁了還是單純反對這個大膽的想法,都成為了萊克需要再次思考方案的理由。
逃避是無意義的,只有面對,才能獲得戰勝它的條件。
少年對此深信不疑,這或許是從那本書上看到的句子似乎格外適合他。
安靜的氛圍在洞穴的頂部蔓延,高懸半空的不切實感讓萊克感到難受,但瑪麗卻沒有想要下去的感覺,只是帶著他看了一輛又一輛被木板釘死的車廂路過。
直到重複過許多次的嘈雜聲裡出現了不同後,萊克方能夠感受到捆住手腳,壓抑胸腔的堅韌藤蔓退縮。
微弱的土元素在身後出現,將半粘稠的觸感透過少年後脊上的肌膚反饋給他,瑪麗在想辦法阻止下墜,那豈不是說明自己還要保持這個姿態持續一段時間。
就當少年想要調整一下身姿讓有些僵硬的腰肢得到舒展的時候,他耳邊呼呼作響,身後的感覺消失了,他迎著風在快速下落,眼中的黑暗在退散,一種許久未曾擁有過的視覺開始佔據主導。
是夜觀感,充斥在眼球之中的光元素替他照亮了一切,然後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以頗為奇特的方式在蜥蜴車呼嘯而過的時候以恰當好處的時機穿過牢牢釘死的木板,進入到車廂裡面。
這描述聽起來很是奇怪,但是用比喻的方式來形容一下就很好理解了,他們兩個像是流體一樣從木板的縫隙裡面滲透過去。
一進入密閉的車廂裡面萊克就被這可怕的情況所震撼,不大的空間之中被密密麻麻的木板相互分割,組成了無數個格子,拋開他們兩個所處的車廂正中心是空無一物的,其餘的格子中都有人,他們沒有衣服,就只有一張用乾草編織的席子蓋著。
而他們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幾乎每個人都是面容姣好的,足以被少年稱之為漂亮的存在。
那麼結果很是明顯了,這些人要麼是血緣用來進行交易的商品,要麼就是作為消耗的用品。
“他們這麼該死的嗎?”
沉默了許久,萊克才壓低了嗓門用身邊瑪麗能夠聽到的聲音在那邊發洩著。
“不然呢?你以為他們是什麼慈善組織嗎?救救小貓,幫幫老奶奶?”
瑪麗被萊克這番開口給驚到了,她將手上還在進行的幻術偽裝停下來,一雙星眸滿是情緒,亦莊亦諧,想要去打醒這個愚蠢的人,又覺得是浪費時間,於是只得作罷。
“那肯定不是,只是沒想到,可女士你真的要放任他們被送往血緣之中再無逃生的機會嗎?”
經過剛才的教訓之後,萊克還是明白了不管是請求還是命令,對於瑪麗女士來說都是一樣的,想要讓她去辦一件事情,最好用詢問的方式比較安全,且不說反駁和捉弄,最起碼被懲罰的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將無法行動的他們帶離這個車廂固然容易,但是如何做到不會驚動血緣?要知道,他們的交易會可不只是幾十個人的拍賣場,而是成百上千人的巨型聚會,各種身份的人都會出現,一輛車可滿足不了他們所有人,勢必後面還有不止一輛的蜥蜴車跟著。”
瑪麗必須要和這個傢伙說清楚情況,珍惜眼前的小利固然重要,但是為此丟掉了之後的大利就不值當了,很明顯布提的教育是失職的,取捨這個在冒險生涯裡面極為重要的一環他沒有講過。
“不說我們將他們放下會造成什麼影響,就說在終點等著這群傢伙的血緣,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他們發現少了一車“貨物”會是什麼個情況?會發出警報!讓所有試圖潛入血緣將其搗毀的人都暴露,害死的人只會更多!”
萊克不說話了,他發現自己這個天真的性格確實會讓他變得目光短淺,很多事情都沒有考慮進來,的確是愚蠢,不過,聽女士那句話的意思,想借著血緣這次交易會搞事情的人還不只他們一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