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師兄……恆嶽心中並非在意自己曾經是不是修煉之人,一心只想回報師尊救命與知遇之恩,若是我當真可以恢復曾經的法力,想來也會成為師尊身邊的左肩右臂!”
“你看看,你這志氣其是男兒所為?想我仙朝盛世,多少豪男俠女立志芸芸,夢想著成為一位飛躍在高空的仙人,可奈何資質淺薄難成大業。你倒好,只想碌碌無聞平庸一生!”
古亥哈哈一笑,“夫子曾說,凡人與仙人不過一線之隔,凡人碌碌一生圖的便是家業安寧,而仙人的世界卻充滿血腥,比起凡人,那才是兇險莫測!”
鹿立豪咧著嘴聳了聳肩,示意不以為然,“瞧你這膽兒……不成仙,怎得長生?不成仙怎的安寧?我師父可不是這樣教我的,他說天執行世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機遇,而我的機遇就是一方侯君,我可是擁有未來之人,才不會向你說的那樣,平凡一生的!”
古亥將手中的泔桶提起,他慢慢向外走去,“威名遠揚也好,碌碌無聞也罷,我只是一個被上蒼眷顧過的人,經歷大難而不死,不會再去想那些浮華了!”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這次來啊是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的!”鹿立豪急忙跑在古亥身前,邊後退邊手舞足蹈說道。
“哦?師兄有好訊息給我?何事?”古亥問道。
“今天晚上,是我們天啟城五年一屆的星卜大典,屆時會有各地各族的來客匯聚此地,這是五年來帝都最為熱鬧的一天!”
“哦!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比起鹿立豪的興奮,古亥依舊平淡無常。
“哎……你這榆木,還不明白我說的什麼啊!五年!五年才會生出的曇花,會在今夜綻放,而你我的師尊,以及整個星卜閣的天師們都會前往帝宮為我們仙朝星卜,他們是這個夜晚的明月,而我們就是岑託明月的繁星!這個晚上只要出現在天師身邊的人註定會被各大世家和門派熟記,這也是我們未來基礎的一份巨大力量!”
古亥退開擋在他身前去路的鹿立豪,“師兄!你我都是天師子弟,我們當下應該在意的是能否學習到類似夫子們的天算之術,而不是為了富貴生活而忘記了本心!”
鹿立豪面色一變,他大喊道:“你懂什麼!你是夫子親手教導的弟子這沒錯!可是你知道嗎?整個星卜閣內有多少弟子都是被家族送進來的!他們的家族不是什麼功名累累的官爵世家,也不是什麼腰纏萬貫的名門貴族,他們的家族多少都同我一樣,只是這浩瀚仙朝的平凡人家,家人送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他們那裡知道自己的兒女是否可以成為天選之人!他們就想靠著這些天師的威名為自己的孩子找一條寬敞的道路,因為他們自己無法做到!而如今我們的道路已經鋪造,等待的就是當那皓月身邊的群星,五年!五年啊!璀璨青春不過二十芳華,這其中有多少個五年可以讓我們等待!錯過了下次機會不會再有,入這星卜閣的弟子只要不是襁褓的孩兒註定只是凋零的落葉!因為我們不同!除了走上今晚的舞臺,我們就是沒有未來……是沒有未來!”
聽到鹿立豪發自內心的呼喚,古亥不由頓住了指令碼,他回頭看著那雙眼充滿絕望而又希望光明到來的雙眼靜靜的說道:“未來……不是靠著別人的施捨,施捨的那不是未來。如果你的選擇令你痛苦不堪,當初就不應該接受命運的安排,我們自己希望中的未來,遠遠要比別人給予的更加宏偉!”
隨後他又嘆了一口氣,“唉……鹿師兄,我明白你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我真的……真的無法向你說的那樣去讓別人批判我的人生,我的命運一直由我做主!抱歉……”
說罷,古亥頭也不迴向著大殿外走去,他明白了鹿立豪為何要對他提及星卜大典之事。
因為他的身份不同於尋常弟子,他是最有希望繼承一個夫子衣缽之人,而這星卜閣有多少弟子如同鹿立豪所說的那樣,不去做被人提線的木偶,終將如落葉一般凋零,直到枯萎成沙!
“噗通!”
雙膝跪地的聲音響徹在古亥的身後,鹿立豪向著古亥的背影跪倒在地,他用痛哭的聲音呼喚著古亥如今的名字,“恆嶽!我鹿立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求過人,今天……我求你……我求你可以幫幫我!”
“砰砰砰……”
不斷的扣頭聲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中。
“我求你……我求你……我求求你……孫天師與夫子的身份不同,他是逐源府的太上長老,在他的身邊我不會擁有隨他一同上臺的機會,而孔夫子不同,他是真夫子!一個平凡之人在沒有任何資源沒有任何人為他指路的環境中走到如今的地步,這在仙朝的歷史中只有大天師和夫子的道路一般模樣!夫子雖然看似年長,卻還有無限的潛力,假以時日他必將是我們仙朝至高無上的大天師,我只求你幫我……幫我在夫子身邊求的一席站立之位,哪怕是為你端茶遞水都可以!”
古亥閉著雙眼,他心中感慨著這盛世之下的艱難,嘆息一聲:“鹿師兄,今夜夫子定然也會參加星卜,而且據說夫子因為是新晉所以更要面見帝君,我擔心我一個人無法應付,你來幫我吧!”
鹿立豪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恆嶽此話當真?”
古亥回頭看著此時狼狽的鹿立豪笑了笑:“夫子曾經對我說過,憐人皆為憐己。兩儀輪迴,因果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