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哭起來沒有嗷嗷的聲音,卻見著深知其心悲傷。女人們心性柔軟,總有剋制不了的時候,放開了聲反而對她們來說是一種輕鬆!
也許是蘭婷哭的太讓人心碎,身後稍微年輕的將士也是眼角含淚。
這或許就是隻有他們年輕一輩才明白的什麼叫英年早逝母痛心!
就這樣蘭婷靠在石柱旁長悲片刻後,收其悲情,她儘量使得自己語氣平靜,可是依舊顫抖:“他葬在哪裡?”
“原長廊坊峽谷外的一處山上!”有老將回道。
“虞生將軍也在那裡!”這次說話的是那先前含淚的年輕將士。
蘭婷注視著那年輕將士的雙眼,問道:“生兒不是屯長職位嗎,你為何稱他將軍!”
年輕將士目不斜視頭不動,郎朗大聲道:“敵雖強,卻並未臨場膽怯,更是為戰友願意付出生命,雖然有過,但功高於過,軍議堂卻將他降為武士,不封一官一職,我不服!”
蘭婷雙眼死死看著那年輕將士,她看到深切,那將士雙目之中對所言之人極其崇敬,這是一個高境界修士對一位大義雄者的崇敬!
隨後蘭婷轉身看著站在指揮部臺階兩側的守兵大聲喊道:“你們都聽見了,還有誰不服?”
“嘩嘩啦啦!”
兩排士兵紛紛單膝跪地,大聲吶喊:“我們都不服!”
比起此時要塞內的喧鬧,遠在百里開外早已化作一個巨大冰湖的長廊坊峽谷,這裡更加安靜。
在飛火流星爆炸後灼熱的火浪焚燒之下漫山冰雪消融,露出黑土下的磐石,總用倔強的青青野草,順著岩石裂縫中永世生生不息。
遠處的一座矮小山頭躲過了這宛如滅世的餘波,成為這裡唯一的孤峰。
一顆巨大雪松樹枯木逢生,與那山頭傲然聳立,遠觀如仙人指路,傳道誦經。近看似那鳳凰涅槃,待到浴火重生!
山頭上青煙嫋嫋,有人家炊火煮米,飄起十里芬芳。
一杆迎風飛揚的紅色雄獅旗幟,喧囂在怒風的嚎叫聲中。
旗下那煮米人家卻總有輕聲嘆息,似有惋惜。
一位帶著腿傷的將士,拄著柺杖一步一步慢慢順著凹凸不平的山路順著頂端下來,手中提著的餐盒早已沒有了溫度,分量只重不輕!
營帳內有人看到這將士頓時三三兩兩衝了過去,有眼色之人伸手接過餐盒,掀開蓋子一探究竟。
“啊!這都三日了,大人可是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出大問題的!”
隨著那人的輕喊,旁邊都尉職位的將士伸手搶過那小將手中的餐盒,順著山坡丟了下去,口中更是怒喝:“要塞裡在沒有比這更好的廚子嗎,都給老子找來,上面那人一日不吃東西,那就一日換一人,換到無人為之!”
小將士急忙點頭應是,牽出戰馬,跨上便向著遠處的要塞趕去。
飛在天空上的炟靈自然早已將這些盡收眼底,他一個閃身出現在山頭上盤坐的孤影身後。
少年並未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是說了嗎,別來打擾我!”
察覺身後來人並沒有離去,少年轉頭:“沒聽懂我……你怎麼來了!”
這少年自然是傷勢還未康復的虞生,整個血歌戰團只有三人膽敢對炟靈這樣說話,一個是身為大將軍夫人的蘭婷,一個是逝去的古亥,最後一人自然是虞生。
“怎麼,我就不能來這裡看看嗎?”炟靈並沒有雄獅要塞內的大將作風,倒像是一位慈祥老父親一般,褪去兵戎,麻衣著身。
他伸手指了指虞生旁邊的空地,淡笑一聲:“難道你不打算不請我坐一坐嗎?”
“自便!”
回應他的只有虞生無感無情的話語。
炟靈也不尷尬,他走向虞生身處的石壁旁的盤膝而坐,從腰上取下一個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