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軍主明示！”
張青峰眼中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東方芷呵了一聲，道：“此事歸根結底，還是跟即將到來的神界大劫有關，你可知神界大劫的由來，究竟是什麼緣故？”
張青峰想了一想，道：“因為到了道境之上，位置終究是有定數的，只要有一門規則被別人佔據了，除非他死了，否則後來之人就無法憑藉這門規則到達道境。”
“不錯，正是如此！”
東方芷聲調頓時提高了兩分：“一如我的傲劍之道一樣，劍道分化萬千，窮我一生也不能極盡，因此我便取了傲劍之道，我若是不死，神界就不可能有人以傲劍之道進入道境。”
說到這裡，東方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懷的神色：“其實我本心之中最想練的，乃是殺劍之道，可因為我師父，也就是如今的劍冢冢主行的便是殺劍之道，除非師父隕落，否則我定不可能以殺劍入道，因此只能放棄。”
“所以剛剛聽你說，你自己已經有了化劍之道的雛形，我很是欣慰，化劍之道，自古未有，你大可以此攀登道境。”
張青峰點了點頭，這實際上是神界的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就像是當年的大衍大陸上，到達九境之上，就會感覺到大衍大陸對於自己的某些限制，神界雖然比大衍大陸大了不知多少倍，但也逃不出這個規律。
“由於此事的緣故，神界究竟能有多少道境強者，其實都有定數，但道境存在壽元悠長，至少也有萬年的壽命，而尋常人不過百年一代，就算道境極難成就，但一代一代累積下來，終究會有一個累積到矛盾爆發的時刻……”
東方芷說得輕鬆，張青峰卻是聞到了她話語中的一縷血腥味，神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姑且不說什麼追究變強之類的假大空，光說虛境壽命不過三千，道境卻有萬年壽命，這就是矛盾產生的根源。
在生死之前，誰能忍受得住？為了蠅頭小利殺父殺師的都大有人在，為了七千多年的逍遙快活，你要那些虛境上品的修煉者不去突破，乖乖想辦法老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要麼死掉一批上境的修煉者，要麼死掉一批下境的修煉者，然而誰願意甘心去死呢？
所以只能兩邊都去死了。
看到張青峰的神色，東方芷神色漠然：“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張青峰點頭道：“不錯，在軍主這樣的道境，乃是那些位神境存在眼中，我們這些天資高明的弟子，不但不是希望，還是可能殺死他們的兇手。”
談到這裡，張青峰也是隱約領悟了那些道境、神境強者的心思，如果矛盾不可避免，那就至少將它延遲一些，但是他們自然不可能蠢到主動去消滅自己手下的弟子，否則豈不是自毀長城？
但相應的，就跟東方芷下的命令一樣，那死在張青峰手中的破風青狼也曾經說過，在道境強者的囑咐下，其他勢力的，有天賦的低境界修煉者，能殺多少就是多少。
只是這種行為效率十分之低，只是一種側面策略而已，畢竟別的時候，幾大敵對勢力的低境界修煉者遇到也很有可能分個生死，因此那些道境、神境強者們，應該還有一種更為高明，更為快速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只聽到東方芷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所以，這就是神界大劫的緣由……四方勢力有默契地進行一場戰役，消耗諸方的有生力量。”
張青峰知道，這些四方勢力的首領並不是真的草菅人命，不將那些低輩修煉弟子放在眼中，而是就算他們不這麼做，那些低輩弟子在生死的驅動下，遲早也會引發一場更大的動亂。
到那個時候，神界的秩序就會徹底崩潰，連人倫道理都不復存在，與其如此，還不如選擇這種‘較為’溫和的方式。
想到此處，張青峰心中也是斟酌了起來，自己的大衍大陸上雖然還沒有發生這種情形，但以他的野心，至少也要讓大衍大陸有著能夠對抗神界或是冥域的力量，到那時候，大衍大陸上會不會也出現這種困境？
到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如何解決？
東方芷卻是沒有理會張青峰的心思，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此事，以你的智慧，想來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我就不來多說了，下去吧……”
“按照劍冢的諸多記載，加上我所瞭解到的近況，最多還有數年就是神界大劫開始的日子了……”
說到這裡，東方芷又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而且誰知道後世會如何記載這次大戰呢？說不定在無數年後的記載之中，就寫著自當年墨海戰場出現了一件天神器之後，拉開了這次神界大劫的序幕。”
張青峰默然無言，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又問道：“敢問軍主，那十二品金蓮的事情，真的沒有高層會來找我麻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