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甲大比的第五項是由參加大比的射手在剩餘人中自由挑選對手,只要連續打敗五人就算透過考驗,被選中者不得拒絕挑戰,為了防止有人作弊,凡是連續失敗三次者便被淘汰出局。
“少爺,要不要我們兄弟幾個送送你?”
聽徐公公講述規則的時候,杜大眼湊到張青峰身邊一臉討好的媚笑道。
張青峰白了杜大眼一眼,“你覺得有必要嗎?”
“嘿嘿,屬下不是想讓少爺多休息休息嘛。”
“好意我心領了,現在你還是多想想怎麼應付毒箭怒三的霹靂七連射吧,他可要比飛衛難對付。”
張青峰說的毒箭怒三,是燕王身邊的十八太保之一,排名第九,和被杜大眼射殺的飛衛關係交好,此時他正目光怨毒,面色陰冷的斜眼盯著杜大眼。
杜大眼的目光迎上了怒三,小眼睛微成一線,冷笑道:“放心吧少爺,要是近身作戰,我承認就算十個杜千里也不是他的對手,可要是遠距離對射比拼箭術,放眼中原,除了少爺我還真沒服過誰!”
“不要太大意了。”
張青峰知道杜大眼時刻不忘拍馬屁的毛病是改不掉了,也懶得說他了,“怒三是化氣境一重天高手,別的不說,單是臂力就不是你能比的,你的月輪瞳術雖然進展神速,可也不可輕敵。”
“屬下明白。”
見張青峰面色凝重,杜大眼也不敢繼續嬉皮笑臉,恭順的答應一聲。
比鬥開始了,徐公公隨意從待戰區挑選出十人作為第一組出場,他們各自選中對手後走進對戰區。
對射決鬥時間為一盞茶,一盞茶後,如果沒有人認輸,會按射手被射中的次數和傷勢輕重由仲裁會判決勝負。
決鬥場,弓弦震顫,箭飛如雨,有人勝出,有人戰敗,第一組結束後,有六人被利箭射中大腿手臂,雖不致命,可在這種靠身法決鬥的對射中,四肢受傷已經和出局無異了。
果然,當第二組出場的十人被點名後,之前受傷的射手就成了他們的首選目標。
於是從這時開始,就不斷有人退出決鬥。
“第三組出場的是,李元宗,張浩,怒三……”
“怒三出場了。”
聽到怒三的名字,待戰區一陣大亂,不少人臉上流露出驚慌之色。
修煉界使用弓弩作主兵器的極少。
因為這種遠距離殺人的武器只有在偷襲或者戰場上才能發揮出真正威力,而‘偷襲’是修煉高手最不恥的下作行為,相應的,凡是專修箭術而沒有去軍中博取功名的武修,都給人一種殺手刺客的陰森感,箭法再高明,也很難博得好名聲。而名聲,對修煉者來說,意味著財富和地位,有時比命還重要。
可怒三不同。
他寒門出身,因天生臂力過人,被燕國一名擅長箭法的老將收為弟子傳授箭術,後來在出師那天親手射死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老將軍,這件事情當時曾在中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修煉界的一些宗門為了培養出卓越弟子都會制定各種各樣的門規,比如徒弟打敗師父才算出師等等,可像燕國老將這種‘弒師出徒’的殘酷門規還是極為少見的,最重要的是,燕國的這位老將軍戰功顯赫,德高望重,怒三殺了他幾乎等於得罪了整個燕國,如果不是燕王出面保住了他的命,這個要出身沒出身要後臺沒後臺的寒門子孫早就被那位老將軍的族人家將亂刃分屍了。
之後,怒三也沒有讓燕王失望。
他離開皇城投入軍中,從一名最底層的斥候遊卒做起,短短五年,就憑藉積累的軍功坐上了大將的位子,不僅親手射死了老將軍十年戍邊都沒能抓住的三名馬匪頭領,還馬踏連雲島,把燕國最大的內患,座下強者高手無數的連雲島島主釘死在聚義廳的虎皮交椅上,自此也博了個‘毒箭’的外號,不久後被燕王正式收為義子。
怒三兇名在外,嗜血好殺,這些年凡是對燕王不敬的江湖散修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裡。
五年前那次箭甲大比,他以一箭之差,輸給了一位來自大荒的赤腳獵人,屈居第二,可卻因每一個和他交手的人非死即傷而兇名大震,今天到場的七國修煉者有一多半曾觀看過五年前的大比,所以當聽到怒三的名字後,本能的一陣膽怯,生怕被他選中。別人殺人或許會擔心報復,可統領五萬精兵,身為燕過太保的怒三連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老將軍都敢殺,何況其他人?
“你!出來!”
怒三對著待戰區的人群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當看清被選中的那人後,全都暗鬆一口氣,接著便是一陣幸災樂禍的譁然。
“是他?”
被怒三選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黑龍衛中的一人!
本以為怒三會選杜大眼給飛衛報仇的張青峰微微蹙眉,怒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張青峰,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讓你的手下直接認輸?”
怒三近乎嘶吼的一句話,讓周圍全都安靜了下來。
“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認輸,你們武安侯府號稱‘以武安國’,我看就是一群欺軟怕硬,膽小怕事的懦夫!有膽子,你讓他們和我一戰!你放心,我怒三會手下留情,保證不會殺你一個人,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