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松冷眼看著張青峰手裡半塊薰香,額頭漸漸泛起了一層水氣。
“就算是我把喚魂香送給族長的,又能說明什麼問題?你也說過,它有著輔助修煉的作用,難道我身為兄弟,關心大哥不應該嗎?”
“好一個關心大哥,秦元松,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張青峰氣極反笑,“喚魂香可以輔助修煉不假,可它的另一個作用是加快血線蟲蟲卵的孵化速度!你真把世人都當成了傻子嗎!”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雖然張青峰沒有細說秦元松下蠱的過程,可從他的話裡也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蟲卵,孵化……細想之下,頓覺毛骨悚人。
陰謀一個接一個的被揭穿,連樂府劍閣的最大機密都被大白天下,諒秦元松定力再強,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張青峰掏出一把摺扇後繼續說道:“李長老寫給諸葛前輩的信,必經皇宮之手傳入內城,可秦皇被殺之後,所有負責接收信箋的官員被徹查了一遍卻都未找到模仿李長老筆跡的那個人,直到我看到了你遺忘的這把扇子。”
開啟摺扇,張青峰指著上面的字跡說道:“這首《斬天劍》,出自千年前的青帝之口,是他入道藏境時一劍斷江後即興所做,你卻用四種不同字型抄寫了四遍,有這等書法功底的人,要模仿一個人的筆跡又有何難?所以,這幾個月來,冒充李長老筆跡給諸葛前輩寫信的不是別人,就是你!”
“我也想起來了,曾經有一段時間,四叔時常模仿不同的人的筆跡騙我出糗,有一次還模仿我爹的筆跡把我騙進了祖宗祠堂,害我被臭罵了一頓。”
秦韻兒的話無疑證實了秦雲松的確有模仿別人筆跡的能力,各大秦族長老也紛紛點頭,頓有恍然之感。
就像張青峰所說,許多看似天衣無縫的陰謀其實並非毫無破綻,只要稍加留意,細心推敲,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秦元松,我說的這些,你可曾服氣?”
感受到秦元松的氣勢完全萎靡了下來,張青峰知道他的自信和自尊已經被自己徹底擊碎。
秦元松嘆了口氣,慢慢抬頭看著罩在身上的大網,“所以,這五天來,你除了李長老和諸葛風雲外禁止任何人進入這座小院,就是為了佈置陷阱?”
張青峰道:“想引你上鉤並不容易,要抓你更難,只有讓你感覺到了威脅才會露出馬腳,所以,我才故意把族長要醒的訊息散佈出去。”
秦雲松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不相信只是因為我提到了秦瘋子,你就會把懷疑物件鎖定在了我的身上。”
“當然不是,這種大事,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又豈敢胡亂猜測。”
“願聞其詳。”
“你忘記了一個人。”
“誰?”
“四公子。”
“秦震天?”
“是的。”
“他出賣了我?”
“談不上出賣,只是他無意中說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什麼話?”
“他說當年他酒後殺人是被人算計的,而你卻替他向族長求情,才免去了他的牢獄之災,試問,汶水一脈和九川一脈素來不和,你身為汶水一脈的嫡系子弟為什麼會替對手求情?這未免有點太可疑了。”
想到這麼小的細節都沒有逃過張青峰的注意,秦元松深吸一口氣,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看著張青峰感嘆道:“細思極恐,張青峰,你太可怕了。”
“承蒙誇獎,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