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莊內,方雷的出現讓局面緊繃起來。他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讓薛元啟解決心病。自從上次薛元啟以命護他,他的內心也受到觸動。本來,他當初是想收孟緣,可被譚如水阻攔,為了氣他才收下薛元啟。
如今,薛元啟的表現令他很滿意,他已至金仙,登天門是遲早的事,留個傳人也好。可薛元啟幾次敗於孟緣,道心有礙,若不解決,日後難成氣候。
譚如水不同,他本來陪著丹如雪去參加江州問道會,可聽聞孟緣有難,又自知時日無多,故而趕來了結舊怨。至於北風、三極、枯木則是因為受人所託。
對他們而言,天門是唯一進階的路,可這條路他們不敢走。好不容易修到金仙,若因登天門而隕落,太不划算了。
一般情況下,修到金仙后會開山立宗,留下傳承。這點他們也想過,然而,有意思的是,他們雖然惡,但總想著收個天賦上佳且本性純良的弟子。
至於原因很簡單,他們從最底層摸爬滾打混到今天,有什麼人都見過,什麼事也遇過。那些欺師滅祖的勾當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就拿北風老人來說,他一生拜的名師共四個,其中三個被他殺了,另一個被別人殺了。
弒師的名聲在哪裡都被人唾棄,可他也沒辦法啊!第一個師尊無恥之極,本事沒怎麼教,遇事卻老讓徒弟斷後。結果,最終還是被人殺了。
第二個師尊是個變態,修行出錯就喜歡虐殺弟子。北風老人為了自保,坑殺了師尊。
第三個師尊心狠手辣,修的邪功,弟子就是他的修行口糧。北風老人果斷出賣他,聯合外人殺了。
第四個人倒不錯,誠心教他,可北風老人那時候誰都不信,認為他虛偽,一定有什麼陰謀。然而,事實是,他誤解了。可惜,為時已晚,他錯殺了自己師尊。
錯殺後,按正常劇本,他應該改過自新,做個好人。但是,他將第四位師尊挫骨揚灰,堅決不承認自己殺錯人。
故而,雖為惡人,但總希望能收個好徒弟。靈界那麼大,找個好徒弟也不算太難,但這三位可不是什麼良師。教的內容是如何提防別人,如何謀取最大利益…基本上,除了不能欺師滅祖外,怎麼壞怎麼教。
就這種教法,好人也教壞了。
三極老人曾收了一個弟子,性格天真無邪,天賦也相當好。三極老人一度認為他日後的成就絕對比自己強。他教的很認真,可以說是傾囊相授。然而,這弟子不願學他這一套,反而讓他從善。
三極老人聽到那句從善笑了,他一生殺人無數,屍體都能堆成山了,他還能從善?於是,狠狠教訓了弟子。弟子不服,一直頂撞他。他當時一怒之下,殺了弟子。殺完後,整個人咣噹坐地上,後悔啊!
類似的事發生後,三人也不願再收弟子了,至於留個傳人之類的,也就有心無力了。
譚如水被四位金仙圍住,就是能逃掉也要丟半條命。正值此時,莊外似有動靜,只聽得“砰砰”聲響,石階應聲而碎。
只見一長髮白衫青年,揹負一柄重劍,每踏一步便留下一個一寸深的腳印。劍很重,但青年卻昂首挺胸,雙手背後託劍,似乎怎麼都不願彎腰低頭。
北風老人認出他,諷刺道:“傳聞劍宗有一至寶,名蕩魔。可憑你,能揮得動嗎?”
劍仙將蕩魔劍取下,劍尖觸地,地上竟裂開一條縫隙。
“本仙請出蕩魔劍,今日,你們三個,總要留下一個。”
三人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北風老人看向枯木老人,問道:“枯木道友,他要留下你呢?”
“哈哈…老朽雖稱枯木,可又不是木頭人。區區小兒妄言,豈能留下老朽。”
“是嗎?那再加上本座呢?”左濟源突然現身。
北風老人一驚,問道:“你不去瀘城看著你的徒子徒孫,來此何干?”
“本座也想問你,區區一個沈家祖陵,你又來此何干?”左濟源反問道。
“本仙閒來無事,來此遊玩。難道,左殿主也是如此?”
“本座不像你,弒師殺徒,確實閒得很啊!”左濟源冷嘲道。
北風老人也沒生氣,與另外兩人交換眼神,不再圍住譚如水。走向左濟源,路過沈和時,吩咐道:“還不上茶,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沈和早就絕望了,可左濟源的到來讓他誕生希望。畢竟,有這位在,沈家或許還能留點火種。往旁邊退了一步,身子彎下,指引道:“眾位前輩裡邊請。”
左濟源制止道:“不用了,我們去涼亭就好。”
方雷順勢諷刺道:“左殿主嫌裡面髒,自然不肯屈尊而入了。”
枯木老人跟著補刀道:“也對!左殿主畢竟是咱們北冥的門面,豈會入淫 窩。”指著沈和,“小子,老朽有些累了,挑幾個美人來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