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線——————————————————————————————————
寬敞的百折巷從東自西將元豐巷橫腰截斷。
巷西,兩座石獅子拱衛著一座氣派的府邸。府門上掛著一塊紋金匾額,上書“溫涼閣”三字。
門前,一個灰衣老人佝僂著背,清掃著灰塵。
陸行舟端著當歸四逆湯,在溫良閣前停了下來,眼神聚在那塊牌匾上,臉上有一絲猶豫之色。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陸行舟撥動了腿,走到府門前。
“塵爺爺”,陸行舟向掃地老人微微躬身,恭敬說道。
“老爺在老地方里等你”,老人低著頭答道。
溫涼閣內,繞過前院的大花園,西偏院有一叢竹林。
林子裡,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儒士坐在一方石凳上,手中輕搖摺扇。一隻孩童手掌般大小的淺黃色小貓慵懶地躺在石桌上。
“小橘子,有客人來了”,中年儒士聲音醇厚,“快砌一杯好茶給客人。”
小橘子聞聲乖巧地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而後蹦到一隻紫砂小壺旁,爪子輕推著小壺往硃紅小盞中倒茶。
硃紅小盞剛剛被茶水注滿,陸行舟已經走到了儒士面前。
陸行舟將當歸四逆湯放在石桌上,而後坐在石凳上。
“宋叔叔,這是先生差我給你送來的。”
中年儒士摺扇一收,微笑道,“行舟來了,這青泥小碗是琅珍鋪子的丫頭送你的吧。”
“嗯”,陸行舟訕訕一笑,腦中不由浮現那少女的可人模樣兒。
中年儒士拿起青泥小碗放到嘴邊聞了聞,一字一頓道,“當歸四逆湯,“當歸”是叫宋某捲鋪蓋走人,而這“四逆”莫非是說宋某大逆不道。行舟啊,你覺得呢?”
“先生之意,行舟猜不到”,陸行舟眼簾低垂,始終不曾抬頭。
“當歸,當歸”,中年儒士口中喃喃,就仰頭喝起藥湯,將青泥小碗放在石桌之上,而後起身往外走去。
小橘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行舟,比劃著爪子,像是要敲陸行舟的腦袋。小橘子喵了一聲,弓身一躍跳到了儒士肩膀之上,乖巧地蹲站著。
陸行舟看著石桌上的那半碗藥湯,心中微微一嘆,而後也起身出了竹林,往府外走去。
分隔線————————————————————————————————
齊眉揹著宋雲唸到了春杏堂。她清秀的臉蛋盡是焦急之色,潔白的額頭上滲出了星星點點的汗珠。
齊眉將宋雲念放置在後院偏房中,而後轉身跑向邊上的一座小閣樓。
這座小閣樓是杏花先生的居所。小閣樓前種著一株一丈半高的杏樹,枝葉繁茂。
屋子裡,齊眉從一面方正的藥櫃上取下一個錦盒。
錦盒小巧精緻,稜角鏤空,以浮雕之法紋飾了四片杏葉。盒頂嵌著一隻琉璃鳳鳥,栩栩如生。
齊眉雙手結印,旋手一轉,右手朝那鳳鳥一指。
一道淡紫色真氣從少女指尖飄出,悉數湧入那隻琉璃鳳鳥。瞬息之間,琉璃鳳鳥閃耀出紫色的光芒,伴著一聲機括的響動,盒頂緩緩地旋轉,四片杏葉緊接著一亮,盒身彈出了一隻白瓷小瓶和一柄紫色藥勺。
齊眉從瓶中取出一株一尺半長的小參。
整株小參氤氳著淡淡紫氣,上部生有三片綠色小葉,底部纖細的根鬚交雜纏繞。這小參就是杏花先生口中的紫靈參。
“當歸四逆湯”,齊眉心中一動,快步出了屋子。
正堂,閉目養神的秦立言被齊眉的動作給吵醒了。
“姑娘,你神色匆忙,發生了什麼事?”,秦立言問道。
眼前女子黛眉微蹙,彩眸含憂,一衣帶水,引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