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法天心想既來之,則安之。
“還請師兄明示。”
楊繼宗從懷中拿出一本古書,遞給張法天。張法天接過古書。他的心中有些奇怪,這古書上竟然有些胭脂粉的味道,難不成眼前這儀表堂堂的師兄還有那種愛好。自己不過初來乍到,還是謹言慎行。
“《青雲木考》?”
“不錯”,楊繼宗緩緩道,“此屋先前的主人對青雲木鑽研頗深,但十年來無人可以將青雲木種活,故而這間屋子也就空了十年。”
張法天心中一愣,這青雲木他倒是從未聽過。要知木植比花草好養活,這青雲木絕非尋常草木。
“楊師兄,這青雲木到底是何物。”
“此木一甲子一發芽,一甲子一開花,一甲子一結果,別名三甲木。”
“我從未聽過此木,若是真有此木,那《九州靈植考》中不應該沒有此木”,張法天心中不免升起疑惑。
“你可知道《九州靈植考》是何人所撰寫?”
“是八百年前的青雲上人,凌若虛。”
楊繼宗頷首一笑,“不錯。此木正是由青雲上人所植。他並未將此種靈植載入《九州靈植考》中,一來是因此木的功用太過匪夷所思,二來此木出世以來從未結過果。”
“因為從來沒有一株青雲木可以熬過三個甲子,不是半途病夭,就是遭受天災”,楊繼蹤話鋒一轉,“師弟,你可知道對我輩修士修的是什麼?”
“修道證長生,自然是長生二字。”
楊繼宗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師弟入我書雲劍宗可真是為了證得長生?”
張法天心中一震,“師弟愚鈍,不知師兄何意。”
“師弟根骨、靈神、天象被高人封,所為何物,就不必為兄細說了吧。”
張法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驚疑不定,這楊繼宗竟然將他的情況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無妨,宗門的丹經鐵卷向來是有德者而得之,師弟不必憂慮。”
見張法天不出聲,楊繼宗繼續說道,“此木的真正效用,乃是奪天。”
“奪他人之天象?”張法天驚呼脫口而出。
萬物靈長,在地自有地象,在天則有天象。若說靈神、根骨二道為證道之舟。人之悟性為證道之木漿,而這天象便是蒼茫大洋。不同的人,
“青雲木,神木奪天,平步青雲”,張法天喃喃道,眼中有幾分迷離,忽然一震,清醒了幾分,心中暗道,“奪人天象有傷天和,適才有人以幻術擾我心神。”
“師兄,這青雲果的作用倒是有些邪性了,若是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可就……”
“嗯,術正與不正皆在人心。心正則術正,我書雲劍宗在這南疆屹立百年,講究的是誠心二字,師弟剛入宗門,或許感受不到,等日子久了,便知道了。”
“我可以試試”,張法天說。
“好。雖說青雲木要一甲子才能發芽,但我自有辦法鑑定成與不成,這顆青雲木的種子就交給你了。”
張法天接過種子,楊繼宗緩緩道,“我還有事,你先去打掃一下屋子吧。”
張法天進了屋子,楊繼宗輕功一起,踏出了院子,又翻過好幾座樓閣,到了一處隱秘的山林處。
“父親為什麼要我把青雲木交給這個小子,聽雲爺爺說這是天底下最後一株青雲木幼苗了”,楊繼宗伸出藕荷般的玉手在臉上一撕,露出了一張俏麗的面容,正是先前帶張法天去行雜院的柳青。先前柳青等人和張法天分開後,柳青回了一趟自己的小院。途中遇到了自己的父親柳望生和數月不得一見的雲老。剛才在廣場上的那個聲音就是雲老的,宗門上下都怕雲老的赫赫兇名,她可不怕,只是還沒當她問清先前讓張法天入宗的緣由,柳望生便讓她假扮楊繼蹤把青雲木交到張法天手上。
“罷了罷了,不想了。不能讓水秀和十三等急了”,柳青自言自語道。
入了夜,在雲霧山十里外的山路上,兩匹快馬飛奔朝著書雲劍宗而來,揚起漫天塵沙。一前一後是兩個樸素道袍男子,為首的是書雲劍宗宗主柳望生的大弟子楊繼宗,身後則是這兩年在宗門中嶄露頭角的新秀—吳念冬。
“吳師弟,我們要快快趕到宗門,將青雲木的另一秘告知宗主”,楊繼宗說道。
“嗯大師兄”,吳念冬說。
二人又賓士了一里路,到了一個三岔路口。這個三岔路口叫作“三分口”,一條通往書雲劍宗,一條通往霧法靈宗,另一條通往南疆最雄壯的城池—望北城。
二人在三分口前停了下來,不是他們的馬累了,而是被人攔住了去路。一群黑衣蒙面的人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棍棒槍刀劍各式各樣的兵器皆有之。這些兵器像是剛剛出爐的,可以見得這些人並不想暴露招法路數,以免露了身份。
“你們是什麼人”,楊繼蹤說。
“你就是柳望生的高徒,楊繼蹤?”,為首的蒙面人沙啞道,聲音如同從灌滿了水的石甕轟轟作響。
“不錯,還請閣下看在我師傅的份上,讓我和我師弟回宗”,楊繼宗神色不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