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吃人?”上官靖羽挑眉,眸色平靜無波。
她斜睨年玉瑩一眼,繼而將視線移向一旁,溫婉的聲音有著教人心驚膽戰的凜冽,“要不要我幫忙解開?或者……讓年大將軍親自過來一趟,替我的丫鬟解圍?我倒要看看,年家的小姐,怎樣口吐蓮花解釋現下的一切?”
丫頭們手一鬆,急忙替芙蕖解開繩索。
如玉指尖,緩緩夾著茶杯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上官靖羽半垂著眉睫。陽光從視窗落下,若七彩霞光染上她長長的羽睫,泛著迷人的光澤。
年玉瑩稍稍恢復神智,這才定了心神冷問,“你想怎樣?”
指尖忽然一鬆,茶壺蓋子“咣噹”一聲落下,發出清脆的響音,於這樣死寂的氛圍裡顯得格外驚心。
上官靖羽半側過頭,漫不經心的看著年玉瑩,朱唇微啟,“這話,該我問你。上次賦興樓一別,年姑娘的這健忘之症越發嚴重,竟將我的話悉數拋諸腦後。”
當日年玉瑩沒認出是上官靖羽,還以為是上官致遠。及至回到家,才知道竟然是男扮女裝的上官靖羽,竟被白白戲弄了一回,更是心生憤恨。
年玉瑩咬了牙,“不敢忘。”
“那便最好。”上官靖羽淡淡的笑著,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波瀾,教人根本無從猜測她此刻心中所想。
上官靖羽不是傻子,年玉瑩這邊總計三個人,若然硬碰硬,真的動起手來,她跟芙蕖未必能佔到好處。但若等到素顏回來……那就是穩操勝券,穩贏不輸。
“小姐?”芙蕖快速回到上官靖羽身後,一雙淚眸又紅又腫,“當日撞你的就是她。”
“你別信口雌黃,一個丫頭的話,何以為信?!”年玉瑩只要一口咬定沒有撞人,僅憑芙蕖的片面之言,委實沒有半點可信度。她是年家小姐,長兄年世重乃當朝將軍,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足以壓過芙蕖。
芙蕖啞然失語,只能紅了眸。清秀的面頰腫得老高,臉上清晰的指痕更是觸目驚心。
“很不巧,我……都聽到了。”上官靖羽將面前的杯盞推到年玉瑩跟前,而後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盯著、瞬時神色窘迫的年玉瑩,“你猜,你哥是信你還是信我?或者,你覺得我爹是信年家,還是信自己的女兒?”
年玉瑩坐在那裡,定定的望著她,繼而用眼角的餘光睇了一眼不遠處的丫頭。
那丫頭緩緩退身,不動聲色的朝著門口挪去。
上官靖羽也不是吃素的,這主僕二人的一舉一動何曾逃過她的眼睛。她原不想多事,畢竟外頭大堂裡還有好多人……哪知還不容她多想,芙蕖竟直接衝向了門口,以身子堵住了大門,“小姐!”
厲聲剛落,年玉瑩的兩個丫鬟立即衝上去,伸手便去拽芙蕖的頭髮和衣服。三個人立刻扭打在一起,撕扯在地。
“芙蕖!”上官靖羽愕然起身。
眼角有寒光掠過,她急忙撇開身子,杯盞擦著她的面前劃過,砰然摔碎在身旁柱子上。杯盞四分五裂,茶水瞬時四濺。
若非上官靖羽躲避及時,只怕這杯盞此刻已經砸在她的臉上。心下冷然,她一回頭,便見年玉瑩舉起凳子砸來。
“小姐小心!”芙蕖疾呼。
上官靖羽慌忙躲閃,眸色一瞥,突然扯了桌布,直接覆向年玉瑩。偌大的桌布瞬時蓋住年玉瑩的頭,直教她分不清東南西北。
見狀,上官靖羽一腳踹在年玉瑩的肚子上,立時將其踹翻在地。
已然廝開啟來,上官靖羽自然也無需客氣。雖說平素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到了這份上,管他什麼千金小姐還是奴婢丫頭,不吃虧就是萬幸。
年玉瑩拼命去扯矇頭的桌布,上官靖羽本就男兒裝束,毫不猶豫拎起了衣襬,直接用腳踹著倒地的年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