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沈柔感到無語的是,錢夕惕此前甚至還揹著趙小貞,竟然將房子也給抵押了出去!這混蛋拿著錢跑了,留下一群地痞無賴般的討賬者堵上門來。剛才她帶著多多回到這裡給趙小貞上柱香,哪知道卻等來了這麼一群凶神惡煞。
沈柔氣得有點發顫:“那你們去找錢夕惕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欺負一個六歲的女娃娃,還有沒有點同情心!”
那刀疤臉男人難看地笑了笑:“同情心能當飯吃?哥幾個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我說你一個非親非故的外人,管這麼多閒事幹什麼?早早帶著這孩子出去,別在這裡礙事。”
出去倒是一句話的事,沈柔才不願搭理這群地痞。可要是沒了這房子,多多將來怎麼辦?這孩子沒了爸媽照顧,要是再連這個小窩都守不住,將來指望什麼活著。
“我再說一遍,有經濟糾紛你們去找當事人,讓錢夕惕這混蛋出面。房子有貞姐的一半,孩子也有繼承權,他錢夕惕不能這麼幹!”
“呀喝,這小娘們兒還來勁了哈!”刀疤臉沒了耐心,竟一把扯住了沈柔的胳膊。沈柔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不地道,竟然對女人出手。
一百七八十斤的刀疤臉稍微用力,沈柔便一下子摔倒在了剛下過雨的土地上,頓時滾了一身的溼泥,白皙漂亮的臉蛋兒上也濺了幾滴汙泥水,狼狽不堪。
小多多看到沈阿姨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撲上去抓住刀疤臉的胳膊就咬!
“咬我?小母狗給我滾!”刀疤臉狠狠一甩,瘦小的多多也被推倒在另一邊,頓時大哭了起來。
剛才趙玄機在外面所聽到的,就是多多此時的哭聲。
或許被哭聲搞得心煩,刀疤臉也惱了,帶著三個手下一起衝進堂屋,嘩啦啦踢翻了幾把椅子,隨後將桌子上的紙燭貢品掃落在地。刀疤臉更是拿起趙小貞的靈位牌狠狠摔在地上,咔嚓一腳踩成兩段。
死者為尊,事兒做到這份兒上就真的太過分了。
多多更是啊啊大哭,沈柔連氣帶怒渾身顫抖,但又怕孩子過於驚嚇,只能緊緊把多多的頭抱在自己懷裡。
就在這時候,大門口兒出現一道落拓的男人身影。高個兒,中等胖瘦,一條灰色的褲子搭配一雙卡其色翻皮厚底兒牛皮鞋,上身是一件淡灰色的襯衫,挽起袖子露出了筋肉虯結的精壯小臂。就算沒有發力,也讓人莫名感到一種力量。
原本是一身彪悍之氣,但偶爾咳嗽一聲又讓人覺得他或許身體有點不太好。
趙玄機。
衝進來的片刻,趙玄機已經感到有些不妙。此時看到房子裡的一切佈置,特別是看到姐姐趙小貞的遺像,一向沉穩彪悍的他竟然也會腦袋發懵。而以前就算是面臨生死之局,他也未曾皺過眉頭、亂過方寸。
啪嗒,手中的揹包滑落在地上,趙玄機呆立在那裡足足七八秒。直到刀疤臉拿起了姐姐的遺像,又要將之摔落在地上。
“放下!”音線不高,堂屋裡刀疤臉等人竟莫名其妙地發寒,不由得轉身看過來。
就算沈柔也一樣,被這個陌生男人的低沉一吼嚇了一跳,遍體生寒。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好似憤怒中的龍吟虎嘯。
他就像一頭來自地獄的猛獸,天然一股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