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韓王蕭惠所率前鋒軍五萬鐵騎抵達可敦城山谷之北,遙遙望去,小山那邊數十道黑煙騰空而起,染墨遠方的天空,手下趕緊通報蕭惠得知。
蕭惠策馬來到隊伍前沿,手搭涼棚朝遠處的天空看去,果見濃煙如柱,鼻端還有些刺鼻的氣味,不由得哈哈大笑。
左右很是識相,忙接著笑聲問道:“大王因何發笑?”
蕭惠指點著黑沉沉的濃煙道:“蕭必瑟死性不改,去歲北征蒙古部落之時,便幹過這樣的勾當,攻陷首城之後便大肆燒殺屠城,這回又故伎重演了,可敦城怕是成了一片焦炭了;不過也好,此舉也算是激勵士氣,大夥兒見了血放開了手腳,對後面的戰鬥頗有好處。”
眾將笑道:“果然如此,蕭將軍估計已經抱著党項美女快活了。”
蕭惠道:“他敢!派人去前方峽谷看看,蕭必瑟應該會留人迎接,這是事前說好的。”
一名部將領命帶著數十騎衝進山谷,不一會便打馬而回稟報道:“沒見到迎接之人,蕭將軍想是忘了。”
蕭惠皺眉道:“忘了?蕭必瑟於均軍務上從不馬虎,怎會忘了此事?”
眾將均道:“殺紅了眼忘記點事情也沒什麼,大王,天色已晚,大軍人困馬乏咱們還是快些過了山谷進城紮營為好。”
蕭惠想了想道:“也罷,吩咐下去,後軍輜重先行透過,中軍原地等候,天一黑谷中若是坑窪難行輜重糧草車輛怕是過不去。”
眾將轟然答應,中軍就地閃開通道,後軍五千騎兵先行進谷開道,然後便是輜重糧草投石車攻城弩車等大型榔槺之物緩緩通行過去。
冬日的太陽沉的飛快,後軍兩萬輜重隊剛進去一半的時候,太陽便已經隱沒在地平之端,緊接著天色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氣溫也驟然變得更冷,將領們不斷的催促著兵馬快些行動,坐在馬上等候計程車兵們冷的罵娘,照這個速度,最少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全部過去。
“大王,教弟兄們下馬燒些篝火暖和暖和身子吧,一個個凍得卵蛋都縮排肚子了。”
蕭惠轉頭看看周圍,見士兵們一個個縮頭縮腦的蜷在馬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罵道:“一群慫包蛋,管保一人發個粉頭,冰天雪地裡你們扒了衣服辦事也不會喊半個冷字。”
眾士兵鬨笑起來,蕭惠自己也笑了,揮手道:“下馬燒起篝火取暖,不過需保持警惕。”
眾士兵歡聲雷動,紛紛下馬在荒地上扒拉了些荊棘枯草點起篝火來,數千堆篝火燃起,頓時氣氛熱烈起來,身上一暖和,士兵們便又說又笑起來,有計程車兵脫了寒溼的鞋襪盔甲放在火邊烤,有的歪在火邊眯眼哼著家鄉的小曲兒,蕭惠皺眉看著這一切,張了張嘴又咽了下去,自己雖非愛兵如子,但一般不輕易處罰士兵。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整座戈壁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矇住一般,除了遼國先鋒軍所在之處,四下裡毫無光亮。
忽然間,黑沉沉的天邊升騰起百餘顆明亮的焰火,紅色的焰火彈在遠處的地平線上直衝雲霄,扎眼的很,眼尖計程車兵看的真真切切。
伴隨著遠處的焰火彈的升騰,山谷那邊可敦城的方向也升騰起同樣的焰火,緊接著從離得較近的可敦城方向傳來隱隱的喊殺之聲。
“怎麼回事?”閉目養神的蕭惠騰地站起身來,大聲喝問道。
“啟稟大王,不太清楚。”
“還不去探聽回稟?”蕭惠怒道。
有人趕緊騎著馬跟隨後軍的洪流往山谷中奔去,蕭惠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安,腳下的地面有了微微的震動,這股震動對常年騎在馬背上的人們最熟悉不過了,這是大隊騎兵踏地飛馳造成的震動。
“怎麼回事?”蕭惠再次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