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談說說,情意綿綿之際時光飛逝如梭,不覺已是天之將暮,二人攜手下車,並肩立在湖邊,看夕陽西墜,晚照壯美,影射的湖面上一片彩霞燦爛,也對映的晏碧雲和蘇錦兩人身上流光溢彩,宛如神仙中人。
晏碧雲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輕輕開啟,露出一塊雪白晶瑩的美玉,下墜七彩瓔珞,蘇錦認識這便是那大三元玉佩,細看一眼,卻見玉石上隱隱有一道裂痕。
“郎君還要不要這塊玉了?那日失手落在地上,居然有了一點點小傷痕,好在沒有四分五裂。”晏碧雲有些唏噓的道。
蘇錦微笑道:“替我配上,這腰間自這大三元玉佩之後可一直是虛位以待呢。”
晏碧雲曼妙的掃了蘇錦一眼道:“腰帶一圈,不知道能掛多少美玉,休得哄我。”
蘇錦笑道:“弱水三千,一瓢足矣。”
晏碧雲用纖細的手指戳戳他的額頭道:“莫要說這些假話,柔娘如何?浣娘如何?今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蘇錦一怔,默然無語,在這件事上自己實在是不能說的太滿,晏碧雲這樣的女子面前,大家心照不宣,對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獨享一份愛情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情,即便是蘇錦這樣從後世過來之人,也從沒停止過獵豔的心思,何況晏碧雲自知無論歲數還是身份都有些不配蘇錦,更無法要求蘇錦如何如何了。
蘇錦也知道自己不能丟下浣娘和柔娘,自己在兩姐妹面前都已承諾過,始亂終棄比花心蘿蔔更讓人可恨;所以自然默默無語了。
蘇錦知道晏碧雲曾病了一場,接近八月金秋,早晚的溫度已經相差較多,不能讓晏碧雲在風中久立,於是道:“咱們回吧,你和晏大人住在何處呢?”
晏碧雲道:“應天府有我家產業,我自然住在城東和豐樓中,伯父大人住在官驛之中,彼處來往官員甚多,不適合奴家居住。”
蘇錦道:“如此便送你會和豐樓中如何?明日我告假一天咱們一起出去遊玩。”
晏碧雲白了他一眼道:“適才的話都當耳邊風了麼?你我來往只能暗中,應天府是大地方,此處府尹唐介和伯父大人原本就不甚相得,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這位唐介大人是滕王一派的人物,跟朝中呂相頗有瓜葛,豈能不加以小心;且送你回住處,反正我在應天陪著你便是,認了你的住處,想你了便晚間去看你,你說好不好?”
蘇錦見她語氣中有哀求之意,本來有些鬱悶,但隨即釋然,晏碧雲考慮周全,本就是個在乎他人感受的賢惠孝順女子,自己怎可讓她為難,再說晏碧雲說的這些事蘇錦倒也能看的出,那位滕王殿下看那樣子就不是什麼好惹之人,還有那位說話皮裡陽秋的唐介,自己倒是不怕,但連累晏家可就不妥了。
蘇錦忽然想起一事道:“我住在南城的一所租來的宅子裡,但是有位京城來的夏公子和我合租一宅,那夏公子的爹爹好像是個位高權重之人,興許你們會認識呢。”
晏碧雲皺眉道:“姓夏麼?叫什麼?”
蘇錦道:“叫做夏四林,看起來是個假名字。”
晏碧雲道:“假名字?你怎知道。”
蘇錦當下便將跟這位夏公子相見的情景說了一遍,晏碧雲聽完奇怪的看著蘇錦不說話。
蘇錦笑道:“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晏碧雲道:“你既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卻為何與他同住一宅,怕是居心叵測吧。”
蘇錦叫起撞天屈來跺腳道:“天地良心,我可從沒動過這般念頭,只是當日來的匆忙,第二日便要進學,實在需要找個地方安頓,再說那夏四林跟我吵吵鬧鬧的,這是折中之策而已,哪有什麼居心。”
晏碧雲‘噗嗤’笑道:“就當你說的是實話,你雖不這麼想,人家夏小姐或許看上你了也未可知。”
蘇錦伸手將晏碧雲攬入懷中道:“我這個窮措大,除了晏東家好心收留,誰會待見我,想不到你也會吃醋呢。”
晏碧雲微微一笑,推開蘇錦指指林中道:“別摟摟抱抱的,小嫻兒他們在林中看著呢。”頓了頓道:“京中姓夏的官員不少,但說位高權重的怕是隻有一個,目前也在西北邊陲任陝西經略安撫招討使。”
蘇錦愕然道:“正使麼?豈不是範大人也在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