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傑說:“我之前也在想,你為什麼在殺張武斌時要把大廳砍得亂七八糟,沒多久就得到了答案。你只是想破壞收音機,不讓人知道假新聞的事。可如果只是砍壞收音機,肯定會引起懷疑,所以你只能把現場弄亂毀掉。本來你沒想那麼快殺陳一進,只是他修好了收音機,發現那段新聞實際是有人事先錄好的。所以你等不急了,對他痛下殺手。”
“沒錯,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們會設計好圈套讓我往裡面鑽,是我小看了你們。”他懊悔地自責著,狠狠瞪向樸振華,恨不能將他啃噬掉。
要說事以致此,他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沒有滅掉最該滅掉的人。
戴東傑見他愰神,提高了音量。
“就是因為你急不可耐,讓我想到了捉拿你的辦法。因為王一進修好收音機的事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知道。他死後你又把收音機毀壞,說明你知道收音機的事。這個大廳門窗都是遮住的。你根本看不到大廳裡面,所以我斷定你是聽到的。”
戴東傑隨手拿起水潤了潤喉,接著道:“於是我就到處尋找,終於在大廳沙發下面找到了竊聽器。因而將計就計,聯合大家演了一齣戲。故意讓樸振華和我吵架,硬是要他回自己房間。又讓其他人在他的房間裡埋伏好,再把你成功抓獲。”
華金城默不作聲,他現在只恨自己時運不濟,這次出遊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警察。
如果不是這幾個討厭的警察在,礙手礙腳的,他想這些人他一定都統統收拾好了。
沈心雲看著華金城扭曲的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無神論者,如果是的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華金城冷笑而問:“你是嗎?”
沈心雲道:“我當然是,我只相信科學。”
“可我不是。”
“你如果不是的話,我想你的小夏要知道你為她所做的這些兇殘之事,她在別處都難以安心吧!從你的回憶中,我完全能感覺到小夏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副兇殘的樣子。人非聖賢,孰能無錯,他們是有錯,可也並不是大惡的人,不過是因求生慾望太過迫切,所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你怎麼能這麼兇殘的去殺人,而被你所殺的還有完全無辜者。”
華金城道:“你不必再教育我,左右我都是一個將死的人,小夏走時,我的心就已經死了。”
“這個世界上不止只有小夏,你這樣做太自私了,你的養父養母,含辛茹苦將你拉扯這麼大,難道你就是這麼回報他們的。”
“從我一出生開始,就有人負了我,不然我怎麼會是孤兒,我負他們又能算得了什麼?”
沈心雲一時間被他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戴東傑道:“小沈夠了,你不用跟他再多說什麼,他要是能以正常人的思維想問題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船內變得異常的沉默,只有驚濤拍浪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讓人覺得蒼茫而悲涼。
關於這幾天的悲劇,戴東傑也一直在思考原因,在華金城身上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讓他變成了這樣。
如果他的親生父親一直在他身邊,不知道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想及此,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對於他的父母,他一直以來沒有什麼概念,聽他爺爺說,他不過一歲父母為了自己的自由而離開了他。
也許某天在哪個街角遇到了恐怕也認不出來吧!12
以前他總覺得父母太過自私,因著自己的自由拋下了他,但慢慢的,他從奮力掙脫爺爺對他的安排中,漸漸的理解了他們。
也許是為了打破沉悶的氛圍,從來不透露家事的戴東傑說起了他的父母。
華金城的眼神越來越迷幻,最後蒙上了一層霧氣。
華金城被制服歸案後,如實招供了他花錢買通彩虹旅館老闆為他提供方便,故意阻隔島上訊號,將雜物間修整成與301很像,定製月餅等犯罪事實。
不多天,彩虹旅館的老闆因為夥同犯罪同樣被抓獲。
孤島旅行案終於告破。
旅遊十幾天結束後,一個秋風橫掃落日的晴天,童工來到杭東警局,找戴東傑梁局長聊天。
他說他小兒子研發了一款遊戲軟體,賣給了騰易網路一千萬的版權,自己打算提交辭呈,提前退休。
他現在沒有生活壓力了,如果法律制裁他願意贖罪。
有好幾個月,松合公司因為那些離逝的人弄得誠惶誠恐,甚至還有人編造了謠言,說松合之所以在短短的一年之間出了這麼多的事,是因這這個公司建房選址沒選好。
他們說原來這下面是一片墳地,因為將墳地慘平遭來太多怨氣所致,有些人傳得神乎其神,甚到有員工在這上了三天班,聽聞這兩起案子後,即刻辭職的。
王子雄的父親王憲通自然不信這些。
他從痛失兒子損失員工的慘痛教訓中,深刻意識到招聘人才,必須把人品放在第一位。
松合從這起案子以後,開始抓員工的道德素質,甚至每月都有全員道德培訓,堅決杜絕公司去別的地方挖牆腳,模仿別人的產品等等。
在王憲通的堅持與努力下,半年以後,公司才勉強恢復元氣。
而公安局在破獲這起案子以後也消停了好久。
沈心雲甚至希望這種風平浪靜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
戴東傑看到馮高宏一歲的兒子後,心動了,他希望能儘早成了他跟沈心雲的好事。
他這天下班回去找爺爺商量,沒想到遇到了雷末末的父親雷於庭。
雷於庭正好跟戴承磊在探討戴東傑與雷末末的婚事。
“末末大老遠的從美國趕回來就是為了跟東傑結婚,但東傑卻不待見她,這婚事可是您承諾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對不住,是我不好,唉老糊塗了,當時沒能左右得了兒子的婚事,就應該清楚,也左右不了孫子的婚事,還跟你許下承諾。”
雷於庭鐵青著臉問:“這麼說他們兩沒戲了。”
戴承磊吞了一口唾沫,正不知道到底怎麼說才好,戴東傑搶著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