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廝是要在此處開宗立派?
鼠王越想越覺得不無可能。
畢竟這後輩的神通雖是深不可測,卻也始終不曾顯露過什麼來歷根腳,又好像沒有拜入魔教五大真統中任何一脈。
對這樣的人來說,不說開宗立派,佔山為王,招攬勢力,還是很有可能。
畢竟,只要不成真仙,縱然神通再強,也總要有人助拳。
當初那黑白熊貓雖然自恃神通,橫行一時,最後不也是栽在他們手中了?
念及此處,蝕月鼠王眸光浮動,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杆神槍雖是上古異寶,但對他來說,也沒有重要到無可替代的地步。
為此和那瘋子對上,是否有些不值?
但是,這廝既然想佔據憑天峰,無疑要直接挑上大鵬,不妨先去找他商量一番。
拿定主意後,鼠王也不耽擱,只是看了白毛鼠一眼,沉吟片刻後,反而安慰道:
“遇上這瘋子,也算你時運不濟,罷了罷了,先在洞中休養一番,我先去尋那大鵬,再做計較。”
言畢,鼠王一揮手,肥碩而龐大的身軀,已破開地層,又朝大鵬鳥的巢穴鑽去。
大鵬王所在的巢穴,位於十萬大山最中心區域,居中的一處險峻高峰上,那座山峰頂端,本棲息著一株萬年棲霞木。
草木之精修行尤其不易,這株棲霞木歷經萬年,已有成仙得道之望,卻被黃舉天看中,施展手段,煉去了內中精魄。
殘留下來的樹身,則被贈與了大鵬王,成了他的巢穴。
這株棲霞木通體遍佈琉璃金絲紋路,能凝結大日之精為己用,每到日出之時,林葉間都會盪開片片霞光,充盈天地,瑰豔綺麗,足稱絕景。
饒是蝕月鼠王已經對此處極為熟悉,但每一次來,眺望這一幕,仍是不免為之感到震憾。
除去景緻本身外,更令他震憾,乃至驚恐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此偉大的存在,到頭來竟然仍是未能得償所願,羽化登仙,破空飛昇,反倒是被黃舉天煉化,空留軀殼。
這位東方天魔,究竟已經強悍到了什麼地步?!
也正因看見了萬年棲霞木的結局,蝕月鼠王才會對大道心灰意冷,轉而與大鵬王結拜,縱情聲色,沉迷享樂。
在原地駐足片刻後,蝕月鼠王搖了搖頭,化為一個袒露肚皮的大胖子,晃悠悠地走向山峰,大聲嚷嚷道:
“大哥,大哥,三弟求見!”
嚷嚷了幾聲後,棲霞木一顫,樹冠高處,落下來兩道神光,在蝕月鼠王身前,化成兩頭一黑一白、人立而起的大熊。
白熊頭戴僧帽,身披鎏金袈裟,手持一杆金光燦燦、綴金帶玉的禪杖,腳踩一雙僧履,一張圓圓的熊臉寶相莊嚴,渾似坐鎮大雄寶殿的高僧大德。
黑熊戴了一頂蓮花冠,穿一襲格外寬大,卻仍舊塞得鼓鼓囊囊的月白道袍,後負桃木劍,腰間玉帶上掛了一串黃銅彩繪斬鬼花錢,如一位雲遊天下、攘邪拔魔的道門天師。
蝕月鼠王一眼望去,便可以清晰認出,這赫然是兩名戰力不俗的大真人——大鵬王又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兩頭非同尋常的熊類神獸?
蝕月鼠王又看了會兒這兩頭熊的面容後,忽地品出一絲熟悉意味,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怔怔道:
“你、你們是……”
白熊僧人右手持禪杖,左手豎起,立在身前,笑容悲憫,目光溫和,輕聲道:
“參見施主。”
黑熊道人目光桀驁,大袖一甩,腰間斬鬼錢叮噹作響,激盪出五色神光,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