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倩影讓陸夫人回屋裝病,她馬上出去打聽了。
她這麼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京兆尹真的不是隻找了陸夫人去問話,他幾乎把跟靜宜縣主有過節的夫人都找來了。
而且有幾位夫人跟陸夫人一樣都在家裝病不肯去,也是讓自家老爺代替自家去的。
陸倩影也沒那麼害怕了,回家安慰她老孃去了。
陸長治到了京兆府發現,別家跟他家一樣,除了老爺去外地辦差事的,都是老爺代替夫人來的。
他到的時候大堂上已經站著八個人了,但到場的夫人只有三位,其他的都是老爺。
人都到齊了以後,京兆尹就讓人把大門關上了,以免讓更多的人知道。
京兆尹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都是四品或者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心情極為複雜。
他不過是個正四品上的官員,現在卻要審問許多他的上級,這真是令他很是為難。
“姜大人,您把我們叫到京兆府到底有何事?我手裡還有很多要上報給聖上的摺子沒看完,若是耽誤了軍機,你能負責我就在你這待上一宿也無妨。”
說話的是兵部尚書衛康,京兆尹一看他都來了,心裡簡直要恨死柯都尉和靜宜縣主了。
這倆人的名頭好聽卻都是有名無實的,可站在京兆尹面前的都是有實權的官員,哪個拎出來不比那二位強?
可是虛名大也能壓人,京兆尹是誰也不敢得罪,燙手的山芋都要把他的手心燙出泡了,他也不敢把山芋扔出去。
京兆尹連忙向衛康賠笑道:“衛大人,下官這也是受人之託,才把各位大人夫人叫來了。我就是怕再多勞煩各位,所以想著把各位乾脆聚到一起來,一併問了就得了。”
衛康中氣十足的說道:“你受了何人之託?把我們叫到這來到底要問什麼?你就別繞彎子了,直說了吧!”
其他人也都冷眼看著他,京兆尹的腦門上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實不相瞞,我是受了柯都尉和靜宜縣主之託。各位想必多少也都聽說了柯公子的事吧?這件事雖然讓柯公子受了點罪,但柯都尉和靜宜縣主說了,這是對柯公子的教訓,是應該的。靜宜縣主就想問問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她沒有怪這人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知道,是誰幫她教訓了她都教訓不了的兒子,想跟他當面道個謝。”
京兆尹這番話說得太扯,根本沒人相信。
陸長治忍不住說道:“姜大人,你不用說這麼多,我們都知道你把我們叫來是什麼意思,也知道柯都尉和靜宜縣主是怎麼想的?我也跟你說句實話,你應該知道靜宜縣主平日裡多目中無人,她得罪過的人可不遠遠是我們這幾個。但我們或者我們的夫人都不是計較的人,誰也沒有閒工夫做這種無聊的事。你還是讓我們都回家吧,我們自會去找柯都尉和靜宜縣主說個明白的。”
陸長治的話得到了所有人的呼應,他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京兆尹當然知道他的那番鬼扯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可他如何能張得了口直接說:到底是誰如此耍弄了柯公子?若不說實話,靜宜縣主逼急了可是要到太后面前告狀了。
“諸位諸位!”京兆尹硬著頭皮打斷了他們的話,又對他們陪著笑臉說道:“諸位請聽我說一句。你們都應該瞭解靜宜縣主的脾氣,也應該知道驍王深得隆恩,皇上對他老人家那是極為敬重。太后也憐惜靜宜縣主,對她跟親女兒一般。咱今天關上門把話說清楚了,也就用不著靜宜縣主進宮了......”
京兆尹沒敢把話說完,但是他這番話還是起到了效果,眾人果然都安靜了,神色也都變得有些凝重。
衛康看了眼陸長治,陸長治無奈的撇撇嘴,還用手指向頭頂指了指。
衛康對這些婦人們的爭鬥十分頭疼,他家那位偏又是個小心眼的,還好他夫人前幾日就回孃家探親了,否則他都要懷疑這是是不是他夫人乾的了。
他是不怕柯都尉和靜宜縣主的,也不怕靜宜縣主找太后告狀。
但他曾經在驍王手底下做過屬官,對驍王很是敬重。
他就怕靜宜縣主不依不饒的把驍王搬出來,給他老人家添堵。
不過這件事關乎到身家清白,即便是要得罪人,也不能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
衛康是這裡官位最高的,他想了想還是說道:“姜大人,不是老夫為難你。只是我們起碼都是國家的官員,是懂得禮義廉恥的,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報復靜宜軒主。而且這無憑無據的,你叫我們怎麼說?我們都說不是自己乾的,你不相信。可要是承認了,豈不是要冤死了?”
衛康這話說的沒毛病,可不要問出什麼,京兆尹又不知道該如何向柯都尉和靜宜縣主交差。
他正在左右兩難的時候,陸長治說話了。
“姜大人,我們不讓你為難。這樣吧,我們這就去都尉府去找他們夫妻二人,讓他們直接找我們問話。他們問什麼我們答什麼,你若不信,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都尉府監督我們的言行。”
京兆尹見把驍王和太后搬出來都沒管用,只好無奈的說道:“那......唉,也只有這麼辦了。那這樣吧,你們別一起走,分著走,免得引人注目。柯都尉和靜宜縣主不想把這事鬧得盡人皆知。”